雨絲斜掠過觀景臺的飛檐,張月亮望著檐下泛光的銅鈴出神。柴安忽然將人裹進自己織金的披風(fēng):“這般抱著才暖和。”
暴雨忽轉(zhuǎn)淅瀝,德慶端著姜湯上來...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雨絲斜掠過觀景臺的飛檐,張月亮望著檐下泛光的銅鈴出神。柴安忽然將人裹進自己織金的披風(fēng):“這般抱著才暖和。”
暴雨忽轉(zhuǎn)淅瀝,德慶端著姜湯上來時,見兩人正在數(shù)鈴鐺。張月亮發(fā)間銀蝶簪勾著柴安玉冠,夜明珠映得十指相扣處水光粼粼。
德慶又無聲無息的退了下去。
“七十二個鈴鐺”柴安突然將她抵在欄桿邊,“小月兒該認(rèn)輸了?!?/p>
吻落下的瞬間,遠(yuǎn)處樊樓傳來更鼓,驚得她咬破他唇角。血珠滾落,竟似紅豆嵌進月輪。
暴雨初歇的汴京夜市,青石板上浮著層琉璃似的薄光。
柴安帶著張月亮走在其間,忽然蒙住她眼睛,引著她穿過喧鬧人群。掌心薄繭蹭得她睫毛輕顫:“東家又搞什么把戲?”
鼻尖忽地撞上糖畫甜香,睜眼時正見老翁將融化的糖漿澆成松鼠抱月。柴安接過糖畫遞來,金琥珀色的糖絲在燈籠下流轉(zhuǎn):“小月兒不是想吃糖畫。”
張月亮笑著接過,晃著糖畫穿過人群,禁步金鈴與她快樂的笑聲和鳴。行至虹橋處,柴安忽然將她拉進陰影:“抬頭?!?/p>
萬千孔明燈自汴河升起,最大那盞繪著胖松鼠偷桃。燈影映著河面粼光,恍如星子墜入人間。
三日后放晴,潘樓后院架起十丈素綾。張月亮赤足踩過冰蠶絲,朱砂順著腳鏈珊瑚珠滴落,柴安執(zhí)筆緊隨其后:“抬腳?!?/p>
“這又是什么講究?”她單足懸空,被他托著腰肢繪就弧線。
“嫁衣紋樣。”筆尖游走處牡丹盛放,“要取小月兒足印為蕊,方能步步生蓮?!?/p>
忽有流螢誤闖畫綾,柴安揮袖欲拂,反被她拽住手腕:“留著?!蔽灮鹜T谀档仓校∷扑鄣滋鴦拥墓?。
畫綾突然被風(fēng)卷起,裹著兩人墜入花叢。柴安隔著素素綾吻張月亮:“這下月老早把我倆的紅線系死了。”
這日暮色染紅鴛鴦瓦時,德慶在廊下清點聘禮。忽聽庫房傳來清脆裂帛聲,新來的伙計又要探頭,被他用賬本敲了頭:“這回可是在裁嫁衣。”
庫房內(nèi),張月亮舉著金剪發(fā)愁:“真要裁這匹?”
面前鮫綃價值連城,細(xì)看經(jīng)緯間嵌著金絲雀羽。
“配你正好。”柴安自后環(huán)住她,帶著她手起剪落,“當(dāng)年下泉州遇著風(fēng)暴,整船人就為搶這匹紗不要命?!?/p>
說到這柴安突然悶哼一聲,布料纏住兩人手指。
“受傷了?”她慌忙轉(zhuǎn)身,卻被他含住指尖:“這般才能教你記住……”
燭火突然搖曳,金剪在綃紗上裁出纏綿人影。窗外更鼓聲碎,映著滿地零落金羽。
五更天泛起蟹殼青,張月亮在妝奩底層發(fā)現(xiàn)個鎏金筒。柴安抽開機關(guān),七十二顆明珠滾落,每顆都刻著地名:“這些年走過的地方?!彼槠鹂讨?泉州"的珠子,“今后帶月兒去看真正的星河遼闊?!?/p>
到了嫁衣做好時,百只金線松鼠躍然綃上,每只爪中都捧著刻"安"字的桃核。
柴安看著說:“缺了最重要的……”
然后拿起朱筆在嫁衣袖口添上自己的小像,正偷摘松鼠懷中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