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斯蓉本想穿過這橋去河對面看看，蘇昌河卻在橋上停住了腳步。

絲絲垂柳隨風拂在兩人身上。

斛斯蓉有些疑惑，不知他為何停下，駐足轉(zhuǎn)身去看他。

微風揚起她的發(fā)絲，在時有時無的幽暗中輕柔地觸到他的眼眸。

他控制不住閉上眼睛，能感受到她的頭發(fā)在他眼皮上的輕微觸感。

枝條隨風輕搖，柳葉互相碰撞著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夜風不停，這細微的碰撞聲也永無止歇。

天地寂靜，四周仿佛只剩下了這一種聲音。

而蘇昌河就這樣看著她。

斛斯蓉莫名有些慌張，有種她的心也在隨著這些枝條一起搖曳的感受。

“你怎么了？”她問。

好像從李修睿出現(xiàn)之后他就有些和平常不一樣。

“小居士看得到我沒轉(zhuǎn)寸指劍，看不到我手上的這串佛珠？讓那個姓李的說出來，我心里很不開心?！?/p>

被茂密柳枝隔絕在外的月光隨著夜風溜了進來，借著這寸月光，斛斯蓉低頭去看她給他的那串佛珠。

她戴了許多年，如今在他的手腕上。

“我看到了?！?/p>

萬卷樓重逢第一眼，她就看到了。

“看到了為什么不說，這也是你的佛珠?！?/p>

“我以為……既然佛珠已經(jīng)送給公子，你要戴是很自然的事情，不必刻意提起?！?/p>

“那要是我不戴呢？”

“也是可以的。”

“戴不戴都沒關(guān)系？”

“嗯。”

他一連串問題問的既急又快，在斛斯蓉答了這句“嗯”之后卻停了下來。

透過枝條縫隙斜漏進來的一絲月光正映在她眼中，他微微彎腰，看那月光，也看她。

片刻后，他看著她的眼睛緩緩說：“小居士撒謊?！?/p>

“你明明就希望我戴?！?/p>

斛斯蓉偏頭，躲開他過于灼熱的目光：“沒有?！?/p>

見她躲他，蘇昌河直接上手捏著斛斯蓉的下巴強制她又轉(zhuǎn)了回來：“這還是第一次，我看你的時候你躲開了我?！?/p>

“不敢看我？”

“小居士不是一直在縱容我靠近你？”

蘇昌河越逼越近，“那，再近一點呢？小居士還允許嗎？”

說完，他碰了碰她的唇。

斛斯蓉渾身僵住。

輕柔晚風剎時如變狂瀾，萬千柳條隨風飛舞，飄動的枝條切割著月色光影變換。

兩個人都沒有閉眼，蘇昌河把斛斯蓉所有反應(yīng)都看在眼中。

她嚇壞了。

可是他卻在惡劣的享受和狂喜。

嗯，他的確是個壞人。

蘇昌河想。

本來蘇昌河以為他只是下意識，一瞬間的起念。

但真的碰到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多迷戀。

或許根本不是臨時起意，他早就蓄謀已久，如饑似渴。

初時的輕柔觸碰之后，斛斯蓉感覺到一片濕熱輕輕掃過她的唇瓣，然后想往她口中鉆。

斛斯蓉驚醒，一下推開了他，轉(zhuǎn)身快步走下了石橋，沿著河對岸悶著頭往前走。

河岸兩邊的人家有的一家人正圍坐在一起吃飯，有的小孩子就著自家門口的亮光玩紙蝴蝶，還有的家里娘子在數(shù)落夫君掙不到錢。

人間萬般煙火氣，映著斛斯蓉緋紅的臉和茫然又驚慌失措的眼睛。

作者第一個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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