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管事對斛斯蓉說了姚懷誠現(xiàn)在的具體住址,斛斯蓉和蘇昌河二人就出了博雅軒。
斛斯蓉的心思,蘇昌河多少能猜到些,她不僅要救那個七八歲...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那張管事對斛斯蓉說了姚懷誠現(xiàn)在的具體住址,斛斯蓉和蘇昌河二人就出了博雅軒。
斛斯蓉的心思,蘇昌河多少能猜到些,她不僅要救那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和她的娘親,她還要救那個不可救藥的賭徒姚懷誠。
小居士慈悲心腸,可要照他看,那個姚懷誠是回不了頭的。
不過,能為被姚懷誠坑害的他可憐的妻子和那個孩子搭把手,他也樂得跟小居士跑這一趟。
皎潔月色下,蘇昌河對斛斯蓉說:“小居士不僅要救可憐人,還想渡化惡人,不過依我看,要讓那個姚懷誠回頭可是有點(diǎn)難。”
回頭?
這兩個字斛斯蓉三年前也聽見過。
是啊,佛家渡惡向善,苦海無邊,只要回頭,人人都有上岸的機(jī)會。
可是,她早就已經(jīng)失去了勸人回頭的資格。
“三年前也有人曾對我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他回頭了,求我放過他?!?/p>
“可是,我卻將他一刀斬于劍下?!?/p>
斛斯蓉抬眸,看向蘇昌河:“昌河公子,你說,我還能對別人說回頭是岸這四個字嗎?”
“其實(shí)我渡不了任何人,我還在苦海中掙扎,我沒有資格。”
刺槐城的街道比天啟城的長街窄上不少,她和蘇昌河兩個人走在在街上,剛剛還明亮的月色此時被烏云遮住,夜色頓時變得昏暗。
斛斯蓉這些困惑,算得上自我懲罰的話語,從她口中緩緩而出,裹著深重夜色流淌在這方窄街之上。
斛斯蓉說到三年前,蘇昌河便知道她在說的是什么。
他的小居士,真是和他完全不一樣的人啊。
殺了幾個血仇,她卻罪己至今。
蘇昌河現(xiàn)在有點(diǎn)后悔,三年前他應(yīng)該去幫她追那剩下的三個人,然后先殺了他們,可能小居士今天就不會有這樣一問。
她怎么沒有資格,她是小小年紀(jì)就吃得了苦,耐得住寂寞,在寺廟中背著一篇又一篇佛經(jīng)的小女孩,這世上還有如她這樣的人嗎?
如果她沒有資格渡人向善,那這世上就沒人有資格了。
而且有些人,早點(diǎn)送他去見佛祖也是善事一件。
這怎么就不能算是一種渡惡呢?
“不對?!碧K昌河反駁她,“斛斯姑娘說自己沒有資格,但你會對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出手相助,盡管他是個爛人,是個賭徒,你也沒有像我們這些在一旁看著的人一樣,覺得他不可救藥。”
“你的心,看任何人都是平等的?!?/p>
“有的人看人分三六九等;有的人看人分好人壞人;有的人看人分可交不可交??墒悄?,你有一顆慈悲的、平等的心,小居士,你為什么不從苦海中回頭呢?往事已矣,你既然已經(jīng)做了你該做的事,往后繼續(xù)做你該做的人,不好嗎?”
蘇昌河雙眼清亮,即使在沒有月色的黑暗中也亮的驚人。
斛斯蓉仿佛被這亮度攝住魂魄,為他說的那些話動容。
蘇昌河明白,有些事不是他說一兩句話就能改變,可是看見她這么質(zhì)疑自己,他還是忍不住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