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夜露浸潤的草葉泛著晶瑩的光澤,顯得格外清新,山間的薄霧如輕紗般漸漸散開,陽光穿透云層灑下,明亮而溫暖,為整個世界鍍上一層柔和的金色。
金繁腳步輕快地朝羽宮大門外走去,鞋底與地面接觸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他的神色間透著幾分匆忙,眉宇微蹙,似有要事在身。忽然,前方一道婀娜的身影映入眼簾,一襲淺色衣裙隨風輕擺,靜靜佇立在那里,仿佛在等他。
那女子緩緩轉過頭來,長發(fā)滑落肩頭,唇角微揚,露出一抹羞澀卻帶著些許期待的淺笑——是宮紫商。金繁瞳孔一縮,心頭猛地一緊,如臨大敵般立刻停下腳步,轉身欲逃離。然而,還未邁出兩步,身后便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喚,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宮紫商金繁??!
金繁無奈停住腳步,轉身躬身行禮,聲音恭敬而低沉。
金繁大小姐
宮紫商見他如此拘謹,心中卻泛起一絲甜蜜,掩嘴輕笑,細碎的笑聲如同林間跳躍的鳥鳴,“你倒是守規(guī)矩得很。”而金繁依舊保持著距離,垂著眼瞼,神情略顯不自然,手指微微蜷縮在袖中。
宮紫商你要去哪兒?
金繁眉頭微蹙,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太陽穴隱隱作痛。他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如實回答:
金繁醫(yī)館
因為老執(zhí)刃和少主服用的百草萃出了問題,他必須盡快查明真相,耽擱不得。
宮紫商聞言,俏皮地指了指自己身后,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與促狹:
宮紫商大門在這兒,你朝哪兒走?
金繁拱手作揖,語氣依然低沉而克制:
金繁沒事,我繞一下,不打擾大小姐
宮紫商撅起嘴,不滿地戳了戳自己的臉頰,手指又指向自己,聲音帶著幾分撒嬌般的嗔怪:
宮紫商堂堂男兒,真沒出息!前路遇到一點困難……哦不,遇到一點驚喜,卻不迎難而上。哦不,迎頭而上!你白長一副好皮囊了
她本就是信口胡說,趁金繁愣神之際,一個箭步上前,纖細的手指拽住他的手腕,力道雖不大,卻讓人無法掙脫。她強行拉著金繁一起朝醫(yī)館方向走去,臉上笑意盈盈。
金繁大小姐,你要去哪兒?
宮紫商回頭嫣然一笑,眉眼彎彎,目光如春日的湖水般清澈而靈動:
宮紫商醫(yī)館啊
……
渾厚的鐘聲在山谷間回蕩,悠遠而莊重,執(zhí)刃大殿內肅穆的氣息令人屏息。三位長老早已端坐于殿上,神情凝重,目光深邃如古井。宮子羽邁步走進大殿,腳步穩(wěn)健卻略顯沉重,稚嫩的臉龐雖已多了幾分堅毅,但眉宇間仍藏著化不開的哀愁。父母驟然離世,他倉促繼任執(zhí)刃之位,短短時日似乎讓他被迫成長了許多。
宮子羽見過三位長老。
他抬眼掃過,只見宮尚角也立于殿中,背著手,面容冷峻,目光如刀鋒般銳利。當宮尚角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一剎那,宮子羽原本平靜的表情掠過一絲極淡的寒意,幾乎不可察覺,卻又像冰針般刺入心底。
長老子羽,按照禮數(shù),父母離世,需守孝三年。在此期間不得娶親,不得飲酒歡慶,更應遣返所有選親的新娘,賠禮致歉……
話音未落,另一位長老接續(xù)道,語氣緩和了些許,卻依舊嚴肅:
長老然而,念及此次變故,無鋒已掌握了進入宮門的方法。我們一致認為,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未必能再從外界迎娶新娘。因此,大家商議決定,希望執(zhí)刃大人從這次進入宮門的姑娘中挑選一位心儀之人,暫作隨侍,隨后擇吉日正式迎娶。
片刻靜默后,雪長老突然側身,目光轉向宮尚角,語調平淡卻意味深長:
長老念及尚角亦到了娶親之年,不如一并選擇了吧。
此話一出,宮尚角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xiàn)出那個在醫(yī)館門前哭泣的姑娘。她的嘴角微微下垂,楚楚可憐的眼神含滿淚水,無聲地哽咽著,令人動容。她的身影仿佛烙印在他的記憶深處,揮之不去。
宮尚角是
角宮
宮尚角上官淺……
宮尚角低頭看了看手中侍衛(wèi)遞來的信息:上官家族,家境興旺,近期并無喪事或其他悲痛之事發(fā)生??伤秊楹慰薜媚菢觽??
對了,她是新娘。若未被選中,便將離開宮門。宮尚角將手中的紙頁折起,收進口袋,指尖摩挲著紙張的邊緣,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
宮尚角倒是個有心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