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光轉(zhuǎn)眼飛逝。大街上,一個渾身臟亂的乞丐正在街上游蕩,奇怪的是那乞丐身后背了把筆直的長劍。
“唉,老板......”
沒等那乞丐開口,小販便不耐煩的擺手,想把他打發(fā)走。
“唉,真是人心險惡!盤纏第一天竟被偷個精光!”
李麟自八歲開始便被師傅選中上山習武修仙,十余年來鮮有時間下山入俗,面對這些耍滑,無賴下流之輩自然是很難對付。
就在他乞討無果,垂頭喪氣之時,陣急促的馬蹄聲逐漸清晰。
“大理寺執(zhí)法,閑雜人等回避!”
少女清脆的聲音從馬背上傳出,周圍人群紛紛避讓,只有那個乞丐還在街正中間上筆挺的站著。
李麟緩緩轉(zhuǎn)過身去,馬那龐大的身軀已近在咫尺!
人群紛紛驚呼,不少婦女甚至捂上了孩童的眼睛!
這一刻,那乞丐動了!一點的寒光乍現(xiàn),激迸起紅色的血花,就在眾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之時,那匹馬已栽倒在地,隨之,馬上的人兒也跟著重重摔下。
“那乞丐是.....”
“天哪!”
一陣更大的驚呼聲響起,眾人議論紛紛。
“你是何人?!竟敢阻礙大理寺執(zhí)法!”
一身著紅衣的女子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沾滿了泥土與灰塵,指著李麟質(zhì)問道。
“街上有人你看不到嗎?這三齊國找了些瞎子來執(zhí)法不成?”
李麟不溫不火的兩句疑問將眼前這位女子徹底激怒了。
漱的一聲,刀從鞘出,火焰隨之迸發(fā)。
回應(yīng)她的,依舊是一道寒光。
“砰”的一聲巨響,那女子手上的三尺長劍便脫手而出,并裂成了兩半,整個人也是摔在地上!
所幸李麟有所保留,這才只是震破了虎口,并沒有什么大礙。
“好好好!還敢襲擊本官!來人,押下此僚!”
那紅衣女子怒目圓睜,兩條眉毛卻似那鳳尾微微低垂,雙眸中淚光閃閃。
眼看大理寺的人逐漸向自己靠攏,八、九品之輩不在少數(shù),李麟挺直身子,抬手擦了擦剛迸濺到臉上的血花,另一只手默默按在劍上,氣氛已是劍拔弩張!
“停!”
一字既出,整個現(xiàn)場為之一頓,不知是因為這聲音過于響亮,還是氣勢過于威武,所有人竟真的停住了手!
“逆女!現(xiàn)在正值朝廷監(jiān)查的特殊時期,你還在給我惹是生非!”
一身材魁梧的男人緩從天降,人們這才看清來者何人,正是坐鎮(zhèn)此地的西北侯,漢力!
“不好意思了小友,老夫管教不周,鬧出這樣的笑話,見諒,見諒!”一手邊提著那女子,邊向李麟賠笑道,五十兩白銀也如飛鳥般砸入李麟懷中,既是賠禮,又是威脅!
“無妨?!?/p>
李麟沒有過多計較,默默將銀子收起,一抬頭一雙玲瓏含怨的眼眸正死死盯著他。
李麟撇了撇嘴,對她實在是心疼不起來,如若是個尋常百姓經(jīng)遇此事,怕不是要被這寶馬壓個殘廢,而且那漢力也絕不會出面道歉賠償。
就在李麟默默觀察著漢力時,漢力也在盯著他,準確的說是他手中的劍,心中不知在權(quán)衡著什么。
隨著漢力一聲令下,大理寺寺司們才大聲呵斥著驅(qū)退人群,眾人群逐漸消散。
大理寺的人逐漸走遠,此刻李麟站在長街正中,以他為中心的地界五十米內(nèi)無人敢上前靠近。
打量著周圍人議論紛紜的模樣,李麟并沒在意,掂量掂量布袋中沉甸甸的銀子,向著布鋪走去。
先前布店老板看熱鬧看的正歡,此刻也正在與妻子討論著什么,一抬眼,熱鬧的主角就站在了眼前,著實給他嚇了一跳。
“這位客人...哦不,這位大俠,您想要點什么?”
布店老板小心的詢問道,生怕哪頂撞了這位爺,身首異處!
也不怪這的百姓,此關(guān)山城地處三齊國邊境地帶,時常有綠林山賊之輩行走其中!
不能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但也是讓這座城里的百姓民不聊生了,更何況這兒的官帶著一股子匪氣。
“兩套換洗的衣物,用稍微細一點的料子?!?/p>
“好嘞,大俠,稍等片刻......”
待到老板將衣服呈上,月亮也攀上了山頭,夜色中,李麟隱約的嗅到了一股殺機!
“多少錢?”
李麟此話一出,老板趕忙陪著笑臉,奉承的說道:“大俠光臨小店已是莫大的榮幸了,怎敢讓您再掏錢?免費,免費......”
“呵,還有這樣的好事?那這斗笠也送我一個!”
李麟搖頭輕笑道,順手從旁邊摸了個斗笠,戴著就揚長而去。
“唉,這一天天的,不是匪就是官,日子怎么過!”
沒等老板抱怨完,從另一個斗笠頂上,兩個黑影滑落,落在地上發(fā)出聲響,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是......”
低頭一看,兩顆豆大的碎銀子正躺在地上。
﹉﹉﹉
關(guān)山城中客棧眾多,李麟戴著斗笠,走入了一間不好不差的客棧。
“一套地字客房?!?/p>
李麟訂好房間,正準備抬腳上樓,雙大手拍在了他肩上。
“小兄弟,你就是那上午那名劍客吧?解氣解氣!”
豪邁的笑聲從身后傳來,李麟回頭一看,一脖戴佛珠,頭皮發(fā)亮的肌肉怪僧正笑呵呵的看著他。
“你是.....”
“在下馮暉,正德寺僧人,幸會幸會!早就看那大理寺行事作風不爽,今天小友亮劍,當真是解氣??!”
邊說他邊拉著李麟去吃酒,也不顧李麟意愿,硬拽著他向酒桌上走去。
李麟用力掙脫,卻如同被五匹大馬拉住一般,無奈的被拉向酒桌。
看在這大僧人并無惡意,又如此熱情,李麟也沒有再推脫,便摘下斗笠,坐下交談起來。
酒過三巡,二人熟絡(luò)起來,那僧人喋喋不休的訴說這當今世事的各種不公。
這反倒讓李麟增長了不少好感,這和尚愛憎分明,性格豪邁爽朗,倒是比那一般僧人吃齋念佛,自言自語的要討喜的多。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酒杯重重落下,馮暉擦干嘴角,低著頭狠惡惡的說道。
“那閣下認為該怎么做呢?”
“攪得個翻天覆地,攪得那高堂之上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