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鼠,搬雞蛋,雞蛋太大怎么辦?一只老鼠地上躺,緊緊抱住大雞蛋,一只老鼠拉尾巴,拉呀拉呀~拉回家……雞蛋太大怎么辦?一只老鼠地上跑,緊緊抱住大雞蛋,一只老鼠拉尾巴,拉呀拉呀~拉回家~”
夏俊艾聽著突然響起的童謠,絲毫不覺得恐怖,反而覺得充滿童趣,還挺好聽的,他整個人甚至還跟著那節(jié)奏輕輕的晃動起來。
郭城宇看著突然笑瞇瞇的夏俊艾,不解的問道:“小艾,你這是怎么了?”
“沒事~曾如國出局了,門神動手了。”夏俊艾眼里沒有一絲害怕,反而帶著一種近乎詭異的平靜。
這樣也好,有人按捺不住出手,有人被迫驗證規(guī)則,禁忌條件就這樣被確認(rèn)了,都不需要夏俊艾自己去確認(rèn)。
不過,這個地方還真是挺古怪的,走廊里回蕩著曾如國驚恐的慘叫,普通人只要呆在房間里,根本聽不見半點動靜。
當(dāng)一切重歸寂靜時,那詭異的童謠也戛然而止。
郭城宇有些掙扎,語氣里充滿了不確定:“我們……要出去看看嗎?”
“不用啊~明天看也是一樣的,這里的一切應(yīng)該都是維持現(xiàn)狀的,不會因為死亡而變化?!毕目“f的這些,就是夏世安在她的那一扇門的猜想。
只要過門人沒有親眼目睹,被淘汰者就會永遠(yuǎn)定格在死亡的那一瞬間,直到……這扇門的任務(wù)期限結(jié)束。
說完,夏俊艾就直接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郭城宇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躺下了。
雖然,房間里只有一張床,但這張雙人床足夠?qū)挸?,兩個男人并肩躺著也不算擁擠。
郭城宇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借著房間里昏暗的燈光,他凝視著身旁夏俊艾平靜的睡顏。
少年呼吸均勻,長睫在臉頰投下淡淡的陰影,平日里精致如畫的眉眼此刻更是柔和得不可思議。
古人常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心動。郭城宇此刻深切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一股若有若無的寧神香氣從夏俊艾身上散發(fā)出來,那味道很特別——像是雪松與檀木的混合,又帶著一絲清冷的藥香。
郭城宇記得這香氣,這是夏俊艾獨有的香,每次靠近夏俊艾時都能聞到,只是從未像此刻這般清晰。
當(dāng)然……郭城宇也記得這寧神香已經(jīng)有了伴生香了,一個……只存在于夏俊艾和夏世安兩姐弟口舌之上的人。
直到現(xiàn)在,郭城宇都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
就在郭城宇漸漸放松下來時,夏俊艾突然輕聲開口,眼睛依然閉著:“再不睡,天就要亮了?!?/p>
郭城宇一愣:“你還沒睡啊???”
“被你盯得睡不著。”夏俊艾睜開眼,眸中毫無睡意,“你在擔(dān)心什么?或者是……在想什么?”
郭城宇沉默了片刻,“沒什么……”他問不出口啊~
其實在上一扇門時,郭城宇他們就問過夏世安同樣的問題,但夏世安沒有回答,只說他們或許有機(jī)會見面。
現(xiàn)在,郭城宇確實見到了夏俊艾,同時也很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和夏俊艾大抵是不可能的了。
人生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挫敗和愛而不得的滋味,郭城宇都有些想嘲笑自己的矯情了。
夏俊艾翻了個身,面對著郭城宇:“嗯~睡吧~什么都別想了?!彼恼Z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說來也怪,在那股寧神香的籠罩下,郭城宇竟真的感到困意襲來,不知不覺便沉入了夢鄉(xiāng)。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著后,夏俊艾輕輕起身,指尖掠過他緊蹙的眉頭,歪著頭露出困惑的神情,似乎不太理解眼前的情況。
正如夏世安所說,夏俊艾在情感方面的感知確實很有限,從前他只能清晰感知到夏世安的情緒波動,后來,這份名單上又多了一個沈翊。
至于其他人……夏俊艾其實很難真正共情,所以他此刻完全不明白郭城宇這是怎么了。
平心而論,郭城宇那長相,生得極其好看,他與沈翊完全是兩個極端——郭城宇的美是張揚肆意的,帶著一種極具沖擊力的艷麗,像盛放到極致的紅玫瑰,每一寸都散發(fā)著奪目的光彩。
而沈翊則如同月光一樣,溫柔細(xì)膩,柔和包容,靜靜地流淌在寂靜的夜里,不爭不搶卻讓人無法忽視。
夏俊艾是一個千瘡百孔的人,要不是有夏世安在,他這個人就是到處漏風(fēng)的破敗容器。
甚至可以說,從最初開始,夏俊艾骨子里就藏著極其殘暴的一面,一旦被觸及痛處,他就會徹底失去理智,化作一個六親不認(rèn)的魔頭。
除了夏世安,沒人能制得住他,其他人……那是想都不要想,而且,夏俊艾最怕疼痛——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里頭的,只要身邊的人有一絲一毫刺痛他的地方,他都無法忍受。
所以,夏世安一直都很清楚,像郭城宇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適合夏俊艾,而……夏俊艾對于郭城宇,也始終帶著本能的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