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因夏世安的話語陷入沉思時,質(zhì)疑的目光開始悄然轉(zhuǎn)向阮瀾燭——畢竟,所有關(guān)于游戲的信息都出自他的口。
“聽你這么一說,確實有些奇怪……”尹欣藝用探究的眼神望向阮瀾燭,“你是怎么知道這扇門對應(yīng)的是《箱妖》這款桌游的?據(jù)我所知,這個游戲相當(dāng)冷門?!?/p>
阮瀾燭無奈地瞥了夏世安一眼,沒想到話題會突然轉(zhuǎn)向自己,好在他早有準(zhǔn)備,從容地從衣袋中取出一張泛黃的羊皮紙,上面清晰地寫著兩個墨字:【箱妖】。
尹欣藝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啊~原來你有紙條啊~失禮~失禮~”不是她想這樣的,還是那句話都是被這破游戲逼出來的。
“無妨?!比顬憼T收起紙條,語氣平和,“但我所知也僅限于這個游戲名稱而已,門內(nèi)的具體規(guī)則,我確實一無所知,全憑推測?!彼蛳氖腊?,無奈地輕嘆一聲。
夏世安則朝阮瀾燭俏皮地眨了眨眼,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所以啊~除了祝盟他們,我們這里的所有人應(yīng)該都不知道這扇門里的游戲,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會忍不住亂開箱子也是很自然的——這可是人類最基本的好奇心呢?!?/p>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么?”孫元洲微微蹙眉,他不明白夏世安為什么會借自己的名頭來說這個話題。
夏世安故作害怕地往阮瀾燭身后縮了縮,聲音卻依然清晰:“人在好奇的時候,最容易被哪種情緒主導(dǎo)……是無知,‘無知者無畏’這句話,大家都聽過吧~在所有人都茫然無措的情況下,偏偏有個人的表現(xiàn)格外特別呢~”
這一次,夏世安的目光直接毫不掩飾的放在了田谷雪的身上,眾人也循著她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田谷雪。
“我……我沒有……”田谷雪慌亂地擺手,急得眼眶發(fā)紅,“我是真的害怕……”
夏世安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神秘:別緊張~我相信你是真的害怕。只不過……”她輕輕歪頭,“你的表現(xiàn)有些過度了,甚至超出了害怕的范疇。有時候,恐懼和驚慌是很容易混淆的?!彼穆曇羰冀K輕柔,卻字字清晰,“你知道嗎?剛才你的樣子,不像是單純被嚇到,倒像是……早就知道箱子里會有什么可怕的東西,以至于身體產(chǎn)生了本能反應(yīng)?!?/p>
沒有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的人,確實很難控制這種下意識的生理反應(yīng)。
“你的意思是……”阮瀾燭終于領(lǐng)會了她的意圖,“田谷雪可能刻意隱瞞了關(guān)于這扇門的規(guī)則說明?”
夏俊艾懶洋洋地接話,唇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我們可沒這么說~只是提出一種可能性罷了。”
田谷雪在眾人審視的目光下瑟瑟發(fā)抖,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不是的……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在門的世界里,就是一點點的懷疑都會被人無限放大,所有過門人都不會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
“不知道什么?”夏世安的聲音依然輕柔,卻帶著不容回避的銳利,“不知道規(guī)則,還是不知道箱子里有什么?”
在場的人不約而同地后退,與田谷雪拉開距離。在這沉重的壓力下,這個看似心理承受能力極差的女孩幾乎要崩潰了。
田谷雪下意識死死抓住身旁尚未走開的孫元洲的衣袖,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沒做……”
“不~”夏俊艾懶洋洋地打斷,語氣卻像一把淬毒的匕首,“你不是什么都沒做,而是來不及做。當(dāng)然,如果真像我阿姊猜想的那樣,你至少已經(jīng)把說明書藏起來了?!?/p>
夏俊艾這句話簡直就是殺人誅心,讓孫元洲看向田谷雪的眼神徹底變了,在門內(nèi)的世界,最致命的往往不是明處的危險,而是來自背后的背叛。
“你……”孫元洲注視著眼前這個看似懦弱無助的女孩,眼中只剩下深深的戒備。
田谷雪在眾人冰冷的目光下終于崩潰,她死死抓住孫元洲的衣袖,聲音帶著哭腔:“對不起……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這樣……”
她刺耳的哭聲在廳內(nèi)回蕩,夏世安和夏俊艾不約而同地揉了揉耳朵。那尖銳的音調(diào)實在讓人難以忍受,耳膜都在發(fā)痛。
孫元洲猛地甩開她的手,力道之大讓她踉蹌著后退了幾步:“現(xiàn)在說對不起有什么用?”幸好,現(xiàn)在只是剛開始,但這樣的背叛已經(jīng)足夠讓人怒火中燒。
田谷雪抬起淚眼朦朧的臉,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對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怕……怕你們……”
“看來……你也要看好自己的人啊~”夏姐終于找到機會扳回一城,語氣帶著幾分譏諷,“這才剛開始,就整了這么一出。”
“嘖~”夏俊艾真的被田谷雪的哭聲給鬧得頭腦發(fā)脹,“閉嘴!游戲才剛開始,你最好老實交代說明書被你藏哪里了?趁現(xiàn)在,趁現(xiàn)在大家還愿意好好說話的時候?!彼娴目焓軌蛄?。
此刻,沒有人會為田谷雪辯解,空氣中彌漫著無聲的譴責(z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