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哨塔立于歐利蒂斯學(xué)院最東側(cè),塔身高聳,由灰白色石磚砌成,常年受風(fēng)吹雨打,表面已有了斑駁的痕跡。塔尖沒入薄霧,偶爾有飛鳥掠過,發(fā)出幾聲孤寂的鳴叫。
菲歐娜和伊萊沿著蜿蜒的小徑向上走,兩旁是半人高的灌木叢,在微風(fēng)中發(fā)出沙沙聲響。菲歐娜的粉色長發(fā)被風(fēng)吹起,淺紫色的眼眸里閃爍著不安。
伊萊拉低了深藍色兜帽,嘴角仍掛著那抹玩味的笑,眼神卻已變得銳利。
塔樓入口的木門虛掩著,伊推開門,發(fā)出吱呀一聲響。塔內(nèi)光線昏暗,只有幾縷陽光從高處的窗口投射下來,在布滿灰塵的地板上形成斑駁的光斑。
安妮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聽到動靜猛地抬頭。她的金黃色雙麻花辮有些散亂,翠藍色的眼睛里帶著明顯的慌亂。
“又是你們?”她語氣生硬,手指緊緊抓著衣角,“我說了沒看到信號,還要問多少次?”
菲歐娜走上前,聲音柔和:“安妮,我們不是來責(zé)怪你的。只是事情有些奇怪,有人給我們送了密信...”
“密信?”安妮打斷她,眼神閃爍,“什么密信?”
伊萊靠在墻邊,陰影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只有那雙深藍色的眼睛在昏暗中格外明亮。“說小心你的信。很有趣,不是嗎?”
安妮猛地站起來,“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如果沒有別的事,請離開,我還有工作要做?!?/p>
就在她轉(zhuǎn)身的剎那,伊萊忽然上前一步:“等等。”
他的動作快得驚人,手指輕巧地一挑,手指輕輕從安妮后背揭下一張幾乎透明的符紙。符紙上用暗紅色朱砂畫著復(fù)雜的符文,此刻正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
“混淆符?!币寥R輕聲說,將符紙舉到眼前仔細查看,“難怪你記不清了?!?/p>
安妮愣在原地,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顫抖著伸手摸向自己的后背,仿佛不敢相信那里曾經(jīng)貼著什么。
“這是什么?誰干的?”她的聲音里帶著恐懼。
菲歐娜連忙扶住她顫抖的肩膀:“別怕,現(xiàn)在沒事了。這符咒會影響人的記憶和判斷,你不是故意隱瞞的?!?/p>
安妮的眼中突然涌出淚水,她哽咽著說:“我、我確實看到信號了!昨晚明明看到了,但今天一早卻怎么都想不起來...直到現(xiàn)在符被撕下,記憶才突然回來了!”
伊萊若有所思地轉(zhuǎn)動著手中的符紙:“記得符咒是怎么到你身上的嗎?”
安妮抹去眼淚,努力回憶:“昨晚...昨晚只有瑾年·奈爾來過哨塔。她說來檢查信號燈是否正常,我們還聊了幾句。之后的事情就很模糊了...”
“瑾年·奈爾?”菲歐娜皺眉,“那個總是找我麻煩的冰系法師?”
安妮急切地點頭:“一定是她!她知道我看到了信號,所以就用了這種手段!”
伊萊沒有說話,只是仔細審視著那張符咒。他的指尖輕輕劃過符文。片刻后,他忽然睜開眼,目光如炬。
“有趣,”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菲歐娜不解地問:“什么很有趣?”
“這符咒上的魔力波動...與你身上的很像啊,安妮?!?/p>
塔內(nèi)的空氣瞬間凝固。安妮的眼淚戛然而止,臉色由蒼白轉(zhuǎn)為慘白。
“你、你什么意思?”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伊萊向前一步,兜帽下的眼睛直視著她:“混淆符最狡猾之處在于,它不僅能篡改記憶,還會留下施咒者的魔力印記。但你處理不到位啊安妮。”他舉起符紙,“與你的魔力波動完全一致?!?/p>
菲歐娜倒吸一口冷氣,難以置信地看著安妮:“是你自己貼的?為什么?”
就在這時,塔門被推開,瑪爾塔和奈布走了進來。奈布手里拿著一個平板電腦,表情嚴(yán)肅。
“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了,”奈布說,水元素在他指尖不經(jīng)意地凝聚成一個小水珠,又散開,“昨晚根本沒有人來過哨塔,除了安妮自己。瑾年·奈爾一整晚都在圖書館,有十幾個人可以作證?!?/p>
“為什么這么做?”伊萊蹲下身,聲音出乎意料地溫和。
安妮后退幾步,直到背靠墻壁無處可退。她的目光在四人之間游移,最終低下了頭。
“我...我是被逼的,”她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有人威脅我,如果我不拖延你們被救援的時間,就...就會傷害我弟弟?!?/p>
菲歐娜眼中的憤怒漸漸化為同情:“為什么不告訴我們?我們可以幫你??!”
“他們說如果我說出去,就立刻...”安妮哽咽得說不出話。
伊萊嘆了口氣,將符紙收進口袋:“威脅你的人是誰?”
安妮搖頭,眼淚再次涌出:“我不知道。他們只通過匿名信件聯(lián)系我,把混淆符放在我抽屜里。信上說只要我照做,就不會傷害我弟弟...”
瑪爾塔暴躁地揉了揉頭發(fā):“愚蠢!這種事情就應(yīng)該第一時間報告給學(xué)校!”
“我怕極了,”安妮小聲說,“我父母都在國外,只有我和弟弟在這里...”
奈布拍了拍瑪爾塔的肩膀,示意她冷靜,然后轉(zhuǎn)向安妮:“我們會幫你,但你需要說實話。還有別的信息嗎?”
安妮急忙說,“但送信的方式很奇怪,就像憑空出現(xiàn)在我抽屜里一樣?!?/p>
伊萊與菲歐娜交換了一個眼神。憑空出現(xiàn)?這可不是普通威脅者能做到的。
“我們先去看看那封信,”伊萊決定道,“但安妮,”他的語氣嚴(yán)肅起來,“這種事情不能再發(fā)生。信任是相互的,我們今天可以不說出去,但給你一次機會不代表有第二次?!?/p>
安妮連連點頭,感激涕零:“謝謝你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菲歐娜輕輕擁抱了一下安妮:“以后有事一定要告訴我們,好嗎?我們是一個團體,應(yīng)該互相幫助。”
離開哨塔時,夕陽已經(jīng)開始西沉,將四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菲歐娜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哨塔,安妮仍然站在門口,身影在夕陽中顯得單薄而脆弱。
“你怎么看?”她輕聲問伊萊。
伊萊抽出那張混淆符,嘴角重現(xiàn)那抹玩味的笑,眼神卻格外深沉:“我覺得,這件事比我們想象的要復(fù)雜得多。不過——”他忽然笑起來,語氣輕松,“——這才有意思,不是嗎?”
瑪爾塔哼了一聲:“你就不能正經(jīng)點嗎?我們可是剛剛被自己人背叛了!”
菲歐娜望向遠處逐漸亮起的燈火,淺紫色的眼眸中映著夕陽最后的光芒?!斑€有我靈力被抑制的事,”她輕聲地說,“是想致我們于死地?!?/p>
“那只能慢慢摸索嘍,不得不說這死亡率還挺高。”伊萊拉上兜帽,陰影遮住了他的表情。
四人沿著小徑走向校園,身后哨塔的影子越來越長,最終融入了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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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愉快~XX家族?!?/p>
“很榮幸,希望不要食言,亞洱?奈爾先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