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與不餓，吃東西的感覺是不一樣的。你想這話說的果然沒錯。

你不會感到饑餓，進食僅僅是因為“想吃”而不是“需要吃”，你活的久了什么都吃過，以至于你現(xiàn)在對于食物的欲望很低。簡而言之就是，你已經(jīng)很少會進食了。

但在福澤家，你的這種行為是不被允許的，無論是福澤諭吉還是江戶川亂步都會強迫你吃一日三頓。老實說你并不太理解這種行為，畢竟吃下去的食物就成了你身體的一部分，不過多久就會被重置掉。你的進食除了浪費食物和錢，并沒有其他意義了。

“餓的感覺怎么樣？”

“嗯……您沒餓過嗎？”你不解地看著太宰治，并不理解他問這個問題的含義。

少年失笑，他捏了捏你的手，什么都沒有說。

從早上開始，你們就一直牽著手。太宰治礙于右手被你束縛，一早上就一直以“慣用手不能用了很多事做不了都是霧星的錯啊”為理由，指揮你干各種事——包括且不限于幫他倒水遞點心拿游戲機等。

明明他光用一只左手也能玩游戲機玩的很溜。

“說起來，我們之前的話題也沒結(jié)束吧。就是那個，人活著有什么意義。對吧？”

你想了一會，剛剛到港口黑手黨的時候他是有和你聊過，但聊了一半你們就去入水了。

“霧星有問到嗎？別樣的答案。”

你搖頭。

說實話，你也不知道你想聽的答案是什么，只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問了很多人，他們的答案都不能讓你滿意。開玩笑的回答也好……深思熟慮過后的人生道路也罷……你為什么會開始詢問這個問題，又為什么要追尋答案，你已經(jīng)記不清了。

“那總結(jié)一下吧?！碧字螞_你眨眼：“我也很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既然霧星問了那么多人，那不妨總結(jié)一下告訴我吧?！?/p>

你：“……”

好麻煩。

你進食的速度慢下，努力從大腦深處摳挖出答案再進行拼湊。時間拉得太長，直至今日你記住的答案并沒有多少，只能挑選一些相對來說讓你記憶深刻的答案來拼湊。

你不知道過了多久，但太宰治明顯不急。直到你把面前的食物都吃完，也不再感到饑餓的時候，才慢吞吞地給太宰治交出答卷。

“每個人活在世上都是有意義的，不管是為生存也好……死亡也罷……僅僅只是在追尋著意義是什么也算得上一種意義……”

“就這樣？”太宰治不滿意地看著你。

你點頭。

“因為我不知道您想要什么答案……我告訴您的不會是您人生的意義，您值得更好的答案?！蹦銛宽骸岸@更好的答案，并不值得由我來告訴您?！?/p>

“哦……好吧?！碧字慰雌饋砩晕⒈徽f服了一點，轉(zhuǎn)而下一秒，他又問道：“那你呢？你人生的意義，有追尋到嗎？”

“當(dāng)然有?！?/p>

出乎太宰治意料的是，你難得有些堅定地回答了他。少年意外地看向你，對上一雙無光的黑眸，他又不免出神了兩秒。

「我曾經(jīng)，想要幫霧星永久切除感知痛苦的神經(jīng)，但她拒絕了。霧星說，她想以人的身份感知痛苦?！?/p>

「哦？所以呢？」

「但她忽略了一件事。」費奧多爾輕輕搖頭：「人類這種生物啊，就是被賦予了不過百來載生命的存在。她活得太久了，以至于已經(jīng)脫離了人類的范疇?！?/p>

「她曾經(jīng)模仿人進食，后面省略了這一件事。她模仿人睡覺，實際上她并不需要睡眠，那不過是一種深度發(fā)呆。她模仿人去感知痛苦，但痛苦與她而言無足輕重?！?/p>

「她在漫長的旅途中失去了自我，又試圖通過“模仿人類”而重拾自我?！?/p>

“我的人生，沒有任何意義?！?/p>

你如此回答道。

“他們回答我的不過是人類生存的意義，但那些，對我根本沒用啊?！?/p>

中原中也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傍晚了。

你不知道太宰治怎么支走他的，但對方確實是消失了一個白天。他回來的時候你和太宰治已經(jīng)不牽手了，畢竟就算不這樣，中原中也也會強制分開你們。

人間失格發(fā)動了一個白天，你久違地感受到了饑餓和疲勞的感受。上一次感受到這些，久遠到仿佛是上輩子一樣。

“我不在，你沒和太宰湊太近吧？”中原中也狐疑地看著你。

你搖頭。

“我在房間發(fā)呆……太宰先生下午在自殺?！蹦泐D了頓，覺得再說中原中也可能就得察覺了，于是換了個話題：“晚上，有工作嗎？”

“昂……是有工作，今天還要去清掉一個小組織。今天估計也會很晚回來，你沒關(guān)系嗎？”

你當(dāng)然沒關(guān)系，你又感覺不到疲勞。

比起這個，你覺得中原中也才是真的很厲害。那么晚睡覺，今天還出去了，晚上還要工作……按江戶川亂步的話來說，簡直就是社畜。明明以前費奧多爾作為首領(lǐng)也沒有這么多事的。

可能是因為港口黑手黨比死屋之鼠厲害吧，你猜測道。

“那就沒事，今天結(jié)束的話，明天大概就可以休息了?！敝性幸残Φ溃樖衷谀隳X袋上摸了一把：“難得來俄羅斯一次，好好玩玩？啊不對，你好像就是從俄羅斯到橫濱的。之前這里有什么好玩的嗎？”

“不知道……”費奧多爾又不會帶你出來玩。

比起玩，還是繼續(xù)在房間里發(fā)呆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