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長樂方才有些蹙緊的眉頭更緊了幾分:“所以他竟是死于五年前,現(xiàn)在的軀體是于冕,而現(xiàn)在真正操控這具軀體的是于子墨!”
“那你說的結(jié)果是?”
“方叔?!痹捖?,藍曦臣暗沉沉眸子緊緊的頂著亭外的一處:“出來吧?!?/p>
聞言,姜長樂有些疑惑的抬頭,看到亭外出現(xiàn)的人抓住衣服的手緊了緊,藍曦臣注意到她的不安,輕輕握住她的手。
“藍宗主好眼力。”方叔佝僂著身子走了進來,聲音像是塵封多年未曾開口,粗糲又嘶啞。
藍曦臣氣定神閑的端起石桌上茶杯,抿了一口又放下。
方叔看著他的動作止住了步,眼前這人分明是笑著的,可有一瞬間他感受到了這人冷淡的涼薄,只要他有一點動作,他便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方叔,本名李影云,因皖東李氏嫡小姐相救,后拜入李宗主門下取名為李影云,成為皖東李氏大弟子,五年前李氏薨世,你進入碧云谷于氏成為管家,而后整個于氏便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如此我說的可對?!?/p>
心頭一陣涼意傳來,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你早就知道是我!”
藍曦臣挑了挑眉:“曦臣可從未說過。”
話落他好像意識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看向藍曦臣:“堂堂一宗之主,竟用如此……如此……”
李影云憋紅了臉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他能說什么,藍曦臣什么都沒說自己就招了,他還能說什么。
一旁的姜長樂看著這場面嘖嘖稱奇,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溫度,這時她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都發(fā)生了些什么,她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手,卻發(fā)現(xiàn)動不了,索性不管了,反正手挺冷的,就當(dāng)握著暖壺了。
藍曦臣倒是沒注意到,手里冰涼的觸感不禁讓他蹙眉,隨后將她另一只手又拉過來給她捂著。
雨水不斷的沖刷地面,猶如一張大網(wǎng)籠罩在這整個小鎮(zhèn),別人進不來,里面的人也走不出去,許久沒人說話。
李影云僵硬的站在那里,心口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隨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禁苦笑:“自以為的天衣無縫,卻早已漏洞百出,苦心籌謀多年,到頭來也只是自己的執(zhí)念,最后把自己弄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也當(dāng)真是可笑!”
“藍宗主一早知道是我,為何不動手?”李影云抱著最后的期許,哪怕知道是那人,可他就是想親耳聽別人說到她。
只聽見:“皖東李氏嫡小姐?!崩钣霸崎]了閉眼,淚水隨著眼角劃過褶皺的臉龐,如此便已足夠。
……
十年前
“夫人,夫人不好了!”庭院中,一女子躺在醉翁椅上,一手支著頭,一手輕輕的晃動著團扇,肚子微微隆起,陽光灑落在她的身上,隨著扇面的搖動輕輕吹起的碎發(fā),此刻歲月靜好一詞,在她身上完美的體現(xiàn)。
女子聽到聲音緩慢的睜開眼睛,看著慌慌張張的婢女,起身倒了一杯茶:“何事慌慌張張?”
婢女雙手緊扣在前,語氣不免有些顫抖:“皖東傳來消息,說,說皖東李氏……一夜之間被人滅門……”
李清淺聽到這話端著茶杯的手一抖,茶杯在地上碎裂,嘭的出來的水漬濺到她的手上,女人白淺的手背上被燙紅了大片,突然她感覺到腹部的疼痛,有些站不穩(wěn)的扶著桌子,盡量壓住自己顫抖的聲音,:“為何?”
“夫人可還記得兩個月前姥爺接的那筆生意,就在一周前劍已全部制作完成,檢查時也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當(dāng)那些商戶將劍全部運出準(zhǔn)備售賣時卻發(fā)現(xiàn),所有的劍都是一打就斷,那些商戶懷疑老爺弄虛作假,由此一氣之下便……”
后面的話婢女沒有再說,李清淺卻發(fā)現(xiàn)了問題,他們皖東李氏是造劍世家,在仙門百家中排名也算中等,自古以來便以誠信做事,爹爹更是教育自己凡事以誠為先,絕不會做些弄虛作假之事,那些商戶檢查時沒出問題,卻在運出準(zhǔn)備售賣時出了問題……
“從皖東運出到他們那里需要幾日?”
“回夫人,五日。”
五日,五日路上會發(fā)生很多事情。
若是在那日檢查時就被調(diào)換,他們怎么能摸清會檢查那一把,由此那便是在路上,被有心之人調(diào)換,可整整五百把劍,怎么能在不動聲色下調(diào)換,若是這么說便只能是……自導(dǎo)自演……
可皖東李氏從未與人結(jié)過仇,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她搖了搖頭,朝婢女開口:“宗主可在?”
“宗主一早知道此事,已經(jīng)去皖東料理后事了?!痹捖?,李清淺皺了皺眉:“為何不一早告訴我?”
“夫人,宗主說不愿見您傷心勞累,想讓您安心養(yǎng)胎,便讓我不要告知與您,可奴婢思來想去深知此事茲事體大,不能不告知夫人?!?/p>
話落李清淺細微緊蹙的眉又不禁緊了幾分,她不愿意去懷疑自己的枕邊人,相處這么久,她覺得于殤根本沒必要去做這些事,可事實卻擺在這兒,讓她不得不懷疑。
從皖東傳信到碧云谷最快也要一天一夜,于殤是如何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知曉的?
李清淺閉了閉眼,突然肚子疼痛的猛烈有些承受不住的暈了過去,一旁的婢女連忙接住她。
……
“翠蓮,夫人還沒醒嗎?”一襲青藍色衣袍,頭發(fā)被冠束起,語氣冰冷,眉宇間帶著絲絲寒氣。
翠蓮感覺到那人的怒氣,有些顫抖:“大夫說夫人因傷心過度,氣血虧空才導(dǎo)致暈厥,還差點落了胎,至于夫人什么時候醒,只能看她自己。”
話落,男人擰緊了雙眉,背在身后的手緊了緊,正準(zhǔn)備進去便被人喊住。
“宗主……”于殤抬起的腳又放下,那人見此來到于殤身邊低聲道:“她來了?!?/p>
于殤蹙著的雙眉又不禁緊了幾分,抬腳便向門口走去,莞爾他頓了頓,對著翠蓮說道:“夫人醒后及時稟告!”
說完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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