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聽晚每日都過得非常充實,除開一日三次往泉石齋跑之外,就是在看賬理事,都沒時間讀書練字了。
“竹搖”
竹搖在虞聽晚院里不遠,她聽到了就是沒回答。
“竹搖”虞聽晚抬頭又喊了一聲。
虞聽晚知道她在氣什么,本來想哄她,但是想了想,還是要逗逗她。
“誰瞧見竹搖了,轉(zhuǎn)告一聲讓她過來?!?/p>
丫鬟們互相看看,不知道她們這姑娘要做什么,還是有個人去叫了竹搖。
“姑娘有何吩咐?!辈磺樵傅膯栆痪?。
“我覺得天熱有些口澀,想吃樊樓的酥皮玉面糕了?!?/p>
看著竹搖吞咽了一下,虞聽晚繼續(xù)道,“聽聞那玉面糕,有八味之眾,每一味都獨特得很,吃起來冰涼爽滑,最是解暑熱了?!?/p>
“姑娘叫綰笛去買好了,她空閑些。奴婢還要弄剛剛庫房送來的花啊草的?!?/p>
“可是我就是覺得竹搖買的要格外香甜可口些呢?!?/p>
“姑娘夸口了。奴婢就是個普通婢女,哪比得上一等女使得姑娘重用,奴婢就安心在宅院里伺候姑娘起居茶食,侍弄花草就好了?!?/p>
身邊丫鬟聽了都差點笑出聲。
“這么大醋味??!原來是因為沒做成一等女使才不理我的啊?!?/p>
虞聽晚用筆打了竹搖的頭,“你呀,就知道吃飛醋,那么想做管事的?”
“當然了,一等女使的月錢足足比我多一貫呢,都可以買好多好多櫻桃煎了?!?/p>
“真是個小財迷,你就只看到領(lǐng)月錢的時候比你多拿了,你怎么不看看平日里綰笛要比你多做多少事情,且不說院里的吃穿用度你了解多少,就管束下人,差役調(diào)度你就不如綰笛?!?/p>
“姑娘偏心,我怎就不如她了,莫說我們院里的,就是整個府里的丫鬟小廝我都是處得極好的。”
“你都說了,是處得極好,差役調(diào)度要的是威信,你有幾分?和他們打成一片沒有錯,可真要吩咐他們做事,你覺得有幾個會聽你的?再說,丫鬟小廝的底細,會些什么技藝,最適合什么差事,這些你都清楚嗎?”
致命三問。
問得竹搖啞口無言。
“綰笛心性沉穩(wěn),做事細致周到,恩威并用,能管束好下面的人。滄瀾居里沒有比她更適合做一等女使的?!?/p>
“是奴婢心胸狹窄了,給姑娘賠不是?!?/p>
“你該賠不是的不是我。你這些天都是怎么為難她的,我心里清楚。她念你是我身邊最得力的人,又最長久,給足了你臉面,你莫要再尋釁滋事,可想明白了?”
“奴婢明白了。”
“以后每個月從我私賬里多給你兩貫錢?!?/p>
“真的?!謝謝姑娘謝謝姑娘!”
馬上喜笑顏開。
“姑娘剛才說想吃樊樓的糕點,我馬上去買,等我,一刻鐘就回來,嘻嘻?!?/p>
虞聽晚看她興奮跑出去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
竹搖出院門遇到綰笛,還笑著跟她打了招呼,行禮道,“綰笛姐姐?!?/p>
這一聲喊得綰笛毛骨悚然的,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這又是演哪一出。
“姑娘”綰笛手里拿著一冊子,“這是我整理了去年和前年從冬日院里領(lǐng)的炭火布匹等的用度,也對比了各時價格,若是入秋過后再去采買要貴上一到四成不等,奴婢想,今年我們倒是可以早做準備,多出來的銀錢可以給院里多添置些暖爐熏爐的,這樣冬日里,都會暖和些?!?/p>
虞聽晚還在批復庫房新提的采買計劃。
“姑娘要看看嗎?”綰笛小心翼翼詢問。
“不用了,你做的肯定細致無疑,我信你,就按你說的做吧!”
“多謝姑娘。”
“今年我房里的炭火減上一成吧,這一年身子將養(yǎng)得好多了,冬日也就沒那么難熬了,多的炭火放到明年若天日不好,潤了就不好用了?!?/p>
“奴婢覺得還是比去年采買的總數(shù)多買些為好,每年冬日境況都不可預估,就像天祐五年,幾十年來難遇的饑寒。姑娘放心,奴婢有法子,把炭石用曬干的稻草一層一層放著,多放幾年用都沒問題的?!?/p>
“好,那就交給你做吧!催催其他院里的統(tǒng)計數(shù)量,你做個匯總,報到庫房去,再從賬房領(lǐng)銀錢,若有誰為難你的,讓他來找我?!?/p>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