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夜里的上京熱鬧非凡,吆喝喧囂,不覺時遲。
虞聽晚主仆三人在樊樓找了個雅間吃酒,起初她倆怎么也不肯坐,虞聽晚說著就要走,竹搖綰笛才不得不遵從。
幾盞酒下肚,虞聽晚和竹搖完全淪陷,只有綰笛清醒著,她必須要保證姑娘的安全。
虞聽晚從未喝得這么開懷過,一手托腮,一手拿起酒盞仔細端詳,不哭不鬧,安靜極了。
再看竹搖,方才還在鬧著要綰笛陪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趴在桌上,嘴里碎碎念地嘟囔著什么,聽不真切。
綰笛輕輕撫過虞聽晚的背,“姑娘,我們回府吧。”
虞聽晚頂著醉意點點頭,“好,回府?!?/p>
綰笛先喚來樊樓的丫鬟攙扶竹搖下去,她再給虞聽晚穿上斗篷遮著點臉,剛把虞聽晚扶起來,她又滑下去了,腳上一點力氣沒有,根本站不住。
綰笛不想旁人認出虞聽晚來,也不能再叫樊樓的丫鬟來幫忙,想著那便叫小廝們先送竹搖回府,再去滄瀾居帶兩個丫鬟來。
樊樓外,沈知言正與寧幼苔走到這兒,沒隔多遠便認出虞家的馬車,過去打招呼,小廝說只有竹搖在里面。
沈知言想著虞聽晚應當是吃醉了酒,她便前去幫忙,和綰笛一起把虞聽晚攙扶上了馬車。
“多謝沈姑娘相助,今日之事還望姑娘”
“放心,我絕不多言?!鄙蛑猿隹诖驍嗨脑?,“如若需要,便說是與我一道用食吃酒的?!?/p>
“多謝沈姑娘”綰笛行禮。
“快送你家姑娘回去吧?!?/p>
寧幼苔是等她們走遠了,才從暗處出來,他深知女子名節(jié)之重,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和虞家姑娘倒是交好?!?/p>
沈知言還望著前方,“她是這上京少有的明理識趣之人,怎能不喜?”
“我送你回府吧?!?/p>
(虞府 滄瀾居)
綰笛給虞聽晚喂下醒酒湯,她嚶嚶嗚嗚地說了兩句頭疼,綰笛輕輕給她揉著,又用熱水浸濕的帕子敷著她額頭,弄了好一會兒虞聽晚才睡下。
虞聽晚睡著不久,虞子規(guī)就來看這個妹妹了,連著好幾日他都宿在大理寺,一時忘了虞聽晚該什么時候到京,今日才辦好手里的案子,這個時辰方脫身回來,立刻就來滄瀾居了。
“大公子”綰笛行禮道。
“蘅兒睡了?”
“是,今日姑娘與沈家姑娘在樊樓吃了些酒,回來就睡下了?!?/p>
“好,那你好好伺候姑娘。”
綰笛行禮,送虞子規(guī)出去,走到院子中間,虞子規(guī)又問,“你一直跟在蘅兒身邊,她這一月過得如何,身子又如何?”
“回大公子的話,姑娘一切安好?!?/p>
“莫不是蘅兒教你說的這些讓我寬心的話?!庇葑右?guī)自是不信的。
“大公子明鑒,奴婢絕無虛言,姑娘也未曾讓奴婢誆瞞大公子。”
虞子規(guī)盯著綰笛,她倒是從容,不似在說謊,“好了,你回去好生伺候蘅兒吧,不必送了?!?/p>
“是!”
綰笛行禮目送,看虞子規(guī)出了院子,她才返回屋里。
(定遠侯府)
“姑娘姑娘,奴婢方才從未央街回來,姑娘猜猜奴婢瞧見了什么?”
“什么?”
丫鬟附在莊雨眠耳邊細語。
“還有這般趣事?!鼻f雨眠欣喜。
“奴婢瞧得真切,那虞二雖穿了斗篷擋著臉,但是她身邊的婢女我是不會認錯的,吃醉酒的必定是虞二無疑。”
“呵呵,官家女子深夜買醉,這其中不知有什么腌臜事呢,她平日里自詡清高,貴妃姨母也被她給蒙蔽了,我越發(fā)好奇撕下她那面具時,她有多難堪!”
莊雨眠這是又要開始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