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府
遠黛青山下,一座城被煙云環(huán)繞。
青石巷里,雨水順著屋檐滴落,巷中深處坐落著一座老宅。老宅朱紅色大門緊閉,大門內(nèi)隱隱約約傳來兩人的對話。
“大公子不是奴才不給開門是王爺傳話給奴才,近一月內(nèi)大公子不能出門?!?/p>
被喚為大公子的少年郎,身著靛藍色的上好絲綢繡著竹葉紋邊,腰間豎著銀邊流云錦帶,聽聞此言,眉頭微皺,白皙且骨節(jié)分明的雙手不自覺的緊握,欲言想要在爭辯幾分,卻轉(zhuǎn)念一想決定還是放棄,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
漫步于走廊,少年郎的心緒逐漸被雨聲擾的心煩意亂。“大哥!”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轉(zhuǎn)頭看去:“謙之。”
“大哥,怎么還不去流亭?方才,我從西郊靜亭山旁的茶園趕回來看見,江云哥在等著你,下著這霧蒙蒙的小雨,江云哥錯把我的身影認成了你,江云哥見認錯了人,”謝王府的二公子,少年郎的弟弟,謝相深悄咪咪的湊到少年郎的耳邊帶著調(diào)侃的腔調(diào)“我瞧見啊江云哥的眼神,讓愚弟我理解了之前先生上課講的一句: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離人淚。這句詩用在江云哥身上啊,噌噌,可真是貼切。”
少年郎的耳角微微泛紅“胡鬧,江云也算是你的長兄,豈能私下如此調(diào)侃他?!?/p>
“唉,大哥,竟然如此不知味。是愚弟的錯,千不該萬不該去調(diào)侃江云兄?!敝x二公子淺笑假意微微彎腰行禮向少年郎道歉。
少年郎見弟弟謝相深這個樣子,也知是在打趣自己,無奈的搖搖頭:“你啊。”
“那大哥,江云哥,在那里等著,怎么不立刻前往,與他見面?”謝相深問道。
少年郎沒有回答,轉(zhuǎn)頭望著庭中雨下竹林 。
謝相深感受到大哥身上不一樣的感覺,問道:“大哥,可是有什么難處?”
少年郎踱步走向屋檐邊,緩緩伸出右手,接落下雨水,答道:“事與愿違,天攔,難見。”
“天攔?大哥難道是那封信?!敝x相深走到少年郎身旁。
“謙之,那封信,被父王看到了。我與江云的關(guān)系,父王他。”
“知曉了?!”少年郎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謝相深給打斷。“那大哥,這?!?/p>
“這一個月內(nèi),父王不允許我出府。”
“一個月?!不許出府?!大哥,江云哥,他在這京城的日子也就只有這一個月,如果錯過了這一個月,江云哥又會被那狗皇帝給派遣到哪去,神不知鬼不覺,一消失就是三年,大哥,一個人到底有多少個三年可以耗?”
“謙之,隔墻有耳,不可妄言!”少年郎先是一驚,微微搖頭:“是啊,謙之,人,有多少個三年可以耗,可是,我與他的情,這天,這世道允許嗎?逃,這王府里有多少雙眼睛盯著?”
“盯著?”謝相深邪魅一笑道:“大哥,既然他們非要盯著你,就讓他們仔仔細細盯著你看好了,讓小爺我放心大膽的出入王府。”
“讓你,難道謙之你想?”少年郎瞬間明白了謝相深的言意。 “大哥 ,不愧為大哥 ,心有靈犀一點通?!敝x相深邊說順手抓住少年郎的右腕。
少年郎被謝相深拉個踉蹌欲言又止,順著謝相深的意被拉到了謝相深的臥房。
謝相深觀察了周圍,小心翼翼關(guān)上房門,見少年郎不為所動,大為不解:“大哥,怎么還不脫下衣物?”
少年郎的內(nèi)心還是有點猶豫:“謙之,雖說我們是雙生子,也可以對他人瞞天過海。但是在怎么瞞也瞞不過父王?!?/p>
“無妨大哥,我打聽過,父王這正被云夢水災(zāi)之事纏的焦頭爛額。這一個多月內(nèi),大概無暇顧及府中之事?!?/p>
“這?!?/p>
“大哥,別猶豫了?!敝x相深話語間已經(jīng)將衣物脫下大半。
“好?!?/p>
一盞茶功夫,二人將衣物交換完畢。各自佩戴著對方服飾走出臥房。
少年郎身著謝相深的著裝輕松府門走出巷口。
打著油紙傘快步急奔,前往西郊敬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