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陽光依舊熾烈,無情地炙烤著大地,為本就悶熱難耐、擁堵不堪的街道又平添了幾分令人窒息的煩躁。
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層滾燙的薄霧,連呼吸都帶著灼人的溫度,行人匆匆的腳步與汽車刺耳的鳴笛聲交織在一起,將這座城市的喧囂推向了頂點。
一輛布加迪艱難的在車堆里龜速行駛,車內(nèi)開著空調(diào),冰涼的冷風把氣氛也降到冰點,駕駛位上的司機愣是連呼吸都不敢大喘。
后排僅坐著一名少年。他有著令人驚嘆的俊美容顏,肌膚如雪般白皙細膩,就連發(fā)絲也泛著純凈的雪白光澤。五官深邃而分明,仿佛經(jīng)過精雕細琢一般棱角分明,宛如上帝親手塑造的藝術品,完美得不似凡塵中人。
他戴著耳機,不耐煩的閉上眼,他老爹說個不停,他就當個屁放了,左耳進右耳出。
“陸霽鳴!你到底聽我說話沒有???”電話對面的人一直沒得到回應,也有些惱了。
被吵到耳朵的少年,微瞇起眼,語氣懶散的應了聲:“啊,聽到了。”
“你現(xiàn)在都多大了?十七了!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陸霽鳴摘下一只耳機,敷衍了句:“好好?!?/p>
陸赫譽又氣惱的大聲吼聲,“好什么好?你說說這是第幾次打架了?之前那幾次,學校因為礙著我們家的面子,只是通報批評你,但這次你把人家打進醫(yī)院了!再怎么偏袒包庇也不行了!”
“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改掉這臭毛病,你離開我陸家就會被人亂棍打死!”
少年不在意地聽著,心里還慶幸剛剛摘下一只耳機,不然耳朵又要廢了。
“現(xiàn)在我把你送到一中那讀,你要是再給我捅出一簍子破事,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陸赫譽還在滔滔不絕的念叨:“要不是我們家只有你一個兒子,我早把你扔了!不爭氣的玩意,還怎么指望你繼承家業(yè)?”
“行了,你也別說了?!彪娫捘穷^傳來一道輕柔的女聲,對陸赫譽說:“鳴鳴現(xiàn)在還小,說幾句就夠了,你罵他再多也沒用,他不會聽的。你別這樣嚇他?!?/p>
男陸赫譽把要脫口的話咽了下去,轉口道:“陸霽鳴現(xiàn)在還小?。克褪潜荒銘T壞了,一身壞習慣?!?/p>
“好了好了,現(xiàn)在鳴鳴要去學校了,你等會不是還有會嗎?你趕緊去準備一下?!?/p>
禾恬從陸赫譽手里拿過手機,溫柔的哄著陸霽鳴:“鳴鳴,去了新學校要好好的,不要胡鬧哦。有什么煩心事回來跟媽說,和同學相處時就別擺出小少爺架子了,他們不會喜歡的。”
陸霽鳴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傲嬌小少爺,一聽到媽媽的聲音,就好像要搖尾巴了,連連點頭應道:“好~”
“還有,你在那邊怕是會不習慣住校,一中離家又遠,每天接也不太方便。我們在學校附近給你買了套公寓,你放學去看看吧,什么不夠再去買,我把門牌號和密碼都發(fā)給你短信了?!迸思毿牡膰诟馈?/p>
“嗯嗯?!?/p>
電話掛斷后,抬眼看向車窗外還是沒動多少,算時間,現(xiàn)在應該上早自習了。
陸霽鳴托著腮,語氣散漫問:“還要多久?”
司機連忙回答:“大概還要四十多分鐘左右?!?/p>
太久了。
少年二話不說,打開車門,長腿一邁便跨下車。
“哎,少爺!”司機回頭忙聲道。
陸霽鳴低頭搜索導航,明明步行十分鐘就到了,坐什么車真麻煩。
“我走過去,你別管我。”陸霽鳴拋下這句話就跑了,司機當然是不敢追上去的。
身為一名優(yōu)質(zhì)alpha,陸霽鳴的運動天賦毋庸置疑。他奔跑起來如同風掠過地面,步伐迅捷而輕盈。
最終到一中校門口時,比預算還早了兩分鐘。
“啊啊,早知道這么快就到了,一開始就不坐車了?!标戩V鳴叉著腰。
算了,反正已經(jīng)遲到了,買點早餐再上去吧。
他走到學校不遠處的早餐店買了一籠包子和一瓶豆?jié){,正要坐到旁邊小桌上去吃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陣細小的爭執(zhí)聲。
alpha的五感比一般的都強很多,就更別說優(yōu)質(zhì)alpha。
秉著好奇的心,陸霽鳴咬著包子循著聲音往那邊走。
是一條小巷里傳出的。
陸霽鳴微微探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群不良少年將一名學生逼至墻角,肆意調(diào)戲。他眉頭微蹙,目光再一細掃,便注意到那名被圍困的學生,穿著的是一中的校服。
陸霽鳴剛被他那便宜爹一頓臭罵,本就無心多管閑事,此刻更是只想遠離是非,轉身便欲離去。
乍一瞥見那人的面容,腳步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那人容貌姣好,肌膚勝雪,一頭粉發(fā)如夢似幻。身形纖細而高挑,仿若瓷娃娃般精致,又似易碎之物,只宜遠觀,不可近褻。周身散發(fā)著清冷矜貴的氣質(zhì),令人暗嘆造物主的偏愛,實在美得驚人!一眼便知,他是天選的omega。
陸霽鳴不知從何而來的正義感油然而生,勢必要上演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
誰知還沒走出拐角幾步,聲聲慘叫連綿不斷。
陸霽鳴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震驚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瓷娃娃……還會打架?
他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omega,打架居然這么牛逼?。?/p>
分分鐘就把這五六個小混混給秒了?!
陸霽鳴咽了咽口水,看來不能被表象所蒙騙!兔子也是會吃人的!
那人扔掉手中的鐵棍,抬眼望向陸霽鳴,臉上的神情冷若冰霜,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但些許煩膩的眼神似乎在說:“看我干嘛?想被揍了?”
兩人對視幾秒過后,他移開眼,撿起地上的書包,小心的抱起蜷縮在角落的貓,隨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小巷。
陸霽鳴看著那人離開的方向,遲遲回不過神。
就在與他對視的短短幾秒間,心臟像是掙脫了枷鎖,瘋狂地跳動起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洶涌感直擊靈魂深處。他的內(nèi)心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攪動,隱隱有聲音在叫囂,卻又無法辨清那究竟是什么。
陸霽鳴好像……一見鐘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