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以凡回想著他和葉瀾的過往,已經(jīng)接近凌晨,他多希望此時他可以過來安慰安慰自己,至少,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無助和絕望。
那雙橘色毛的貓耳不受控制的露了出來,和他的心情一樣耷拉著撐不起來。
紅了眼眶,丹鳳眼的眼角不覺間又濕潤了。
屋外開始下起綿綿細雨,淅淅瀝瀝的聲音仿佛都放大了無數(shù)倍,一滴一滴砸在他的心上。他睡在那張小破床上,抱緊了被子,妄想尋求一絲安慰。
……
兩天后,清明節(jié),清晨。
溫暖的陽光照射在那個連下幾天雨潮濕得毫無生機的荒廢小區(qū)。
緒以凡今天沒有刻意把自己的貓耳朵藏起來,露在外面反而舒服多了。換了件淺藍色衛(wèi)衣,吹著口哨,提上他的帆布包就要去祭奠自己去世了十年的姐姐。
剛踏出門,一聲咳嗽聲突然想起,把他嚇的炸毛,帆布包落到了地上,定神才看清門口站著的是誰。
葉瀾今天沒穿正裝,淺綠色棒球服,灰色束腿褲和一雙白色運動鞋,剪了狼尾,頭上戴了一副墨鏡,顯得他更加青春陽光。
緒以凡瞪了他一眼,朝他吼道:“葉瀾!你站我家門前干嘛?怎么沒聲啊?”
葉瀾低頭,墨色的桃花眼中映出眼前人的像,笑嘻嘻的:“給你驚喜呀,surprise!”
“……無不無聊?”
“有你在,不無聊。誒,小橘貓,評價一下,哥今天帥嗎?”葉瀾問他,伸手理了理自己狼尾的造型。
烈酒味信息素充斥了他的鼻腔,緒以凡重新把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帥,”剛想把“個屁”說出口時,他像是事先料到一樣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仍舊笑嘻嘻的,捂著他半天不放,直到看著緒以凡的耳朵逐漸炸毛時,才放了手。
一副“我知道錯了”的樣子求饒:“對不起,不該逗你的。橘貓消消氣?!表樖置怂彳浀狞S色微分碎蓋。
緒以凡看著他,沉默半晌不說話,微瞇眼眸,越想越氣,轉(zhuǎn)身撿起帆布包就跑。
葉瀾笑看著他,眼中流露出對這個人的寵溺:“陪你玩玩。”
跑了一段路,見他沒跟上來,緒以凡才放寬心,眼不見為凈。
誰知再次轉(zhuǎn)身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就被人從身后抱住,葉瀾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松柏味信息素,低沉的聲音從緒以凡耳邊響起:“抓住你了,跑哪去?”溫熱的呼吸吐在了緒以凡脖頸間,他的臉瞬間染上一層紅暈。
努力將人推開:“……買花?!?/p>
“……哦,只顧著來找你差點忘了今天是清明。走了,帶你去買。”葉瀾嘴角勾起,拉著他的手腕直往花店奔去。
……
墓園,兩人把白色菊花放在了緒以凡姐姐的墓碑前,緒以凡跪下了,摸著照片,垂眸:“姐姐……我有點……記不清你的樣子了……”難過的情緒涌上心頭,眼淚模糊了視線,不禁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下來,滴進土壤中,然后消失不見。
葉瀾看著他此時的模樣,頓覺心如刀絞,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站在一邊輕拍他哭的顫抖的肩。
十年前,緒以凡的姐姐,那么活潑有趣的一個女孩,因為父親要錢她拿不出來,就被家暴而亡,死后也沒人管,治安制度不好,警察大多都是裝模作樣不付出點實際行動的人,緒以凡只能把她草草葬在了這里。那時自己都沒什么錢交學費了哪還有多余的去把她葬在一個環(huán)境好的地方。
緒以凡打心底發(fā)誓,若有一天自己和人渣父親斷絕關系了,一定會將他告上法庭,將他殺人的罪證坐實,替姐姐報報仇,以解心頭之恨。
……
從那之后的幾天,緒以凡一直怏怏不樂一一他每年都是這樣,葉瀾來這個地方祭奠他姐姐,七年了,一直沒變。
有什么辦法呢?寵唄,每天變著花樣哄他開心,即使都沒成功過,也依舊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