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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臨淵的玉佩在指尖泛著溫潤的光。
沈如夢倚在窗邊,借著晨光細細端詳這枚意外得來的信物。玉佩通體瑩白,雕工精細,邊緣處刻著一個小小的"淵"字,顯然是帝王貼身之物。
"娘娘,尚藥局送來了安神湯。"
白芷的聲音從殿外傳來,沈如夢迅速將玉佩藏入袖中。這個被系統(tǒng)安排來的宮女,與上個世界的白芷有著同樣的名字和容貌,卻完全不認識她。
"進來。"
白芷端著黑漆托盤輕手輕腳地走進來,目光在沈如夢略顯蒼白的臉上停留了一瞬:"娘娘昨夜沒睡好?"
沈如夢接過藥碗,苦味撲面而來。她皺了皺眉,一飲而盡:"陛下何時走的?"
"寅時三刻。"白芷壓低聲音,"走時臉色很沉,摔了殿外一個花瓶。"
沈如夢指尖輕輕敲擊碗沿??磥碜蛞鼓莻€吻,讓蕭臨淵對自己產(chǎn)生了更復(fù)雜的情緒——這正是她想要的。
"去打聽一下,今日早朝發(fā)生了什么。"
白芷剛退下,殿外就傳來一陣騷動。沈如夢整理好衣襟,只見一名身著玄甲的高大男子大步走入,腰間佩劍隨著步伐輕響。
"末將裴琰,奉陛下之命護衛(wèi)棲梧宮。"
男子抱拳行禮,眉眼冷峻如刀削。沈如夢記得他——蕭臨淵的心腹將領(lǐng),在原著中最后為保護暴君戰(zhàn)死。
"裴將軍辛苦。"她微微一笑,狀似無意地露出袖中玉佩一角,"本宮正想去御花園走走,不知可否?"
裴琰目光在那枚玉佩上頓了頓,硬邦邦道:"陛下有令,娘娘可自由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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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園的梅林里,沈如夢"偶遇"了正在練劍的蕭臨淵。
玄色勁裝的帝王手持一柄漆黑長劍,劍鋒所過之處,梅枝簌簌而落。他的招式狠厲果決,眉宇間凝著化不開的戾氣,仿佛在通過這種方式發(fā)泄什么。
沈如夢站在廊下靜靜看了片刻,忽然撫掌輕笑:"陛下好劍法。"
劍鋒倏地停在她鼻尖前三寸。
蕭臨淵收勢轉(zhuǎn)身,額角還掛著汗珠:"誰準你來的?"
"裴將軍說,臣妾可以隨處走走。"她不動聲色地后退半步,從袖中取出絲帕,"陛下出汗了。"
蕭臨淵沒有接,反而一把扣住她遞帕子的手腕:"你膽子很大。"
"臣妾只是..."
話未說完,男人突然發(fā)力將她拽到身前。沈如夢踉蹌一步,額頭差點撞上他的下巴,頓時聞到一股混合著汗水的龍涎香。
"知道上一個擅自接近朕的女人是什么下場嗎?"蕭臨淵低頭在她耳邊道,氣息灼熱,"她被做成了人彘,就放在這梅林里當花肥。"
沈如夢睫毛輕顫,卻沒有退縮:"那陛下為何不殺了臣妾?"
她仰起臉,直視帝王陰鷙的眼睛:"因為臣妾像她,卻又不像她——蘇姑娘不會這樣直視陛下,對嗎?"
蕭臨淵瞳孔驟縮。
這個反應(yīng)驗證了沈如夢的猜測。原著中的蘇婉是個溫婉怯懦的大家閨秀,而她要做的,就是成為那個"像卻不同"的存在。
"你很聰明。"蕭臨淵突然笑了,笑意卻不達眼底,"但聰明人往往死得更快。"
他松開手,將佩劍扔給一旁的侍衛(wèi):"今晚朕要在清晏池沐浴,你來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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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晏池是引溫泉活水建造的浴池,終年霧氣氤氳。
沈如夢穿著單薄的紗衣跪在池邊,看著水霧中若隱若現(xiàn)的男性軀體。蕭臨淵背對著她靠在池邊,水珠順著肌肉線條滾落,肩胛處一道猙獰的傷疤格外刺目。
"這是..."
"三年前北狄刺客留下的。"蕭臨淵頭也不回,"那日蘇婉為朕擋了一箭。"
沈如夢舀起一瓢熱水,輕輕澆在他肩上:"陛下很思念她。"
這不是疑問句。
水聲嘩啦一響,蕭臨淵突然轉(zhuǎn)身,濕漉漉的大手攥住她的手腕:"你今日話很多。"
溫?zé)岬某厮噶松蛉鐗舻募喴拢蠢粘隽岘嚽€。她沒有掙扎,反而就著這個姿勢俯身,在帝王耳邊輕聲道:
"因為臣妾想知道,陛下留著我,究竟是要一個替身..."
紅唇幾乎貼上他的耳垂:"還是想要些別的?"
蕭臨淵呼吸一滯。
下一秒,天旋地轉(zhuǎn),沈如夢被拽入池中。溫?zé)岬娜查g淹沒頭頂,她在窒息感中被人托著腰肢提起,狠狠按在池壁上。
"玩火自焚。"蕭臨淵咬住她頸側(cè)細嫩的皮膚,聲音沙啞得可怕,"你以為朕不敢動你?"
沈如夢攀著他的肩膀喘息,眼底卻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暴君的欲望,從來都是最好利用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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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泉事件后,蕭臨淵連續(xù)三日沒來棲梧宮。
沈如夢并不著急,她正忙著通過裴琰調(diào)查蘇婉之死的真相。這個看似冷硬的將軍意外地好說話,尤其是當她"不小心"露出那枚玉佩時。
"蘇姑娘去世前,曾與丞相獨處過?"
裴琰眉頭緊鎖:"娘娘從何處聽來?"
"猜的。"沈如夢將繡好的平安符遞給他,"聽聞丞相一直反對陛下立蘇姑娘為太子妃。"
裴琰接過平安符,神色復(fù)雜:"那日宮宴,丞相確實...遞過一杯酒。"
這個關(guān)鍵信息讓沈如夢心頭一跳。原著中蘇婉是"病逝",但現(xiàn)在看來...
"娘娘!"白芷匆匆跑來,"陛下駕到!"
沈如夢剛站起身,蕭臨淵已經(jīng)陰沉著臉踏入殿中。他的目光在裴琰手中的平安符上停留一瞬,周身氣壓驟降。
"滾出去。"
裴琰單膝跪地行禮,迅速退下。沈如夢還沒開口,就被蕭臨淵掐著脖子按在墻上。
"朕的玉佩,好用嗎?"
沈如夢呼吸困難,卻勾起唇角:"陛下...是在吃醋?"
蕭臨淵手勁一松,隨即更狠地咬上她的唇:"你找死。"
這個吻帶著懲罰意味,沈如夢嘗到了血腥味。當?shù)弁醯氖痔饺胨陆髸r,她突然道:
"蘇姑娘是被毒死的,對嗎?"
蕭臨淵的動作猛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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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殿內(nèi)死一般寂靜。
沈如夢撫著脖子上的指痕,平靜地說出更多推測:"宮宴那日,丞相敬的酒有問題。蘇姑娘毒發(fā)時手里攥著證物,卻被太醫(yī)診斷為急病。"
"誰告訴你的?"蕭臨淵的聲音冷得像冰。
"陛下每次提起蘇姑娘,右手都會無意識握緊。"她指了指帝王青筋暴起的手,"而說到丞相時,眼角會輕微抽動——這是恨極了的反應(yīng)。"
蕭臨淵死死盯著她,忽然冷笑:"沈家女不該懂這些。"
"臣妾確實不是沈家女。"沈如夢早就準備好了說辭,"家父是江湖郎中,自幼教我識毒辨癥。三年前沈家強擄民女充作庶女,為的就是今日..."
她故意留下話尾,果然見蕭臨淵眼神一變。
"繼續(xù)說。"
"丞相知道陛下深愛蘇姑娘,特意尋來容貌相似者。"沈如夢緩緩跪下,"他想用同樣的方式,再殺陛下一次。"
這個大膽的指控讓殿內(nèi)溫度驟降。蕭臨淵沉默許久,突然掐著她的下巴迫她抬頭:
"證明給朕看。"
沈如夢從枕下取出一封密信:"這是臣妾買通丞相府丫鬟得來的。三日后宮宴,丞相準備了與當年同樣的毒——鴆羽。"
蕭臨淵看完信,眼神變得可怕。他一把將沈如夢拽起來,力道大得幾乎捏碎她的肩胛骨:
"你若騙朕..."
"臣妾甘愿受凌遲之刑。"她直視帝王的眼睛,"但請陛下想想,蘇姑娘臨終前,是否緊緊攥著什么東西?"
蕭臨淵瞳孔驟縮——
**蘇婉死時,手心確實緊握著一塊玉佩碎片,上面有半個"相"字。**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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