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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不是沈如夢。"**

謝無咎的手指冰冷如鐵，死死扣住她的脖頸。他的獨眼里翻涌著黑霧，聲音低沉而危險："你只是個贗品。"

沈如夢的呼吸被扼制，眼前泛起細碎的黑點。她掙扎著抓住他的手腕，血色鈴鐺發(fā)出細碎的聲響——

**叮鈴。**

謝無咎的動作猛然停滯。

他的瞳孔收縮，像是被什么刺痛一般松開手，踉蹌著后退兩步。黑霧從他的右眼繃帶下滲出，纏繞在指尖，又被他狠狠攥緊。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嗓音沙啞。

沈如夢劇烈咳嗽著，鎖骨處的疤痕灼燒般疼痛。涌入腦海的記憶碎片仍未平息——實驗室、儀器、另一個"自己"......這些畫面交織在一起，讓她頭痛欲裂。

"我是沈如夢。"她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至少在這一世，我是。"

謝無咎盯著她許久，突然冷笑一聲："有趣。"

他轉(zhuǎn)身走向窗邊，推開木窗。風(fēng)雪呼嘯而入，吹散屋內(nèi)沉悶的藥味。

"不管你是什么......"他的聲音混在風(fēng)里，幾乎聽不真切，"明天之前，離開這里。"

門被重重關(guān)上，沈如夢終于癱軟下來。

【警告！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系統(tǒng)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宿主記憶模塊遭受入侵，正在啟動防護——】

"等等！"沈如夢打斷它，"剛才的記憶......是真的嗎？"

系統(tǒng)沉默了幾秒：【記憶來源未知，無法驗證真?zhèn)巍！?/p>

她攥緊被角，指節(jié)發(fā)白。

如果那些畫面是真的......

**那么現(xiàn)實世界里的"沈如夢"，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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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深夜，沈如夢從夢中驚醒。

窗外風(fēng)雪已停，月光透過窗欞灑落，在地面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她輕手輕腳地起身，拿起床邊的青霜劍，推門而出。

宅院寂靜無聲，唯有角落一間廂房還亮著燈。

她屏息靠近，透過窗縫向內(nèi)望去——

謝無咎背對著窗戶，正解開右眼的繃帶?？噹訉勇湎拢冻鲆粋€可怖的傷口：那不是普通的傷，而是一個漆黑的漩渦，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他的眼眶里蠕動。

他拿起桌上的銅鏡，對著自己的臉。

鏡中倒影突然開口："她發(fā)現(xiàn)了嗎？"

謝無咎冷笑："還沒有。"

"時間不多了。"鏡中人的聲音詭異扭曲，"魔尊已經(jīng)吞噬了三個世界，如果讓她繼續(xù)收集碎片......"

"我知道。"謝無咎打斷它，"但她身上有蕭云霽的印記，強行吞噬會驚動他。"

沈如夢心跳驟停。

**吞噬？**

**他們想......吞噬蕭云霽的魂魄碎片？**

她下意識后退，卻不小心踩斷一根枯枝。

"誰？！"

謝無咎猛地轉(zhuǎn)頭，右眼的黑洞驟然擴大！沈如夢轉(zhuǎn)身就跑，身后傳來木窗碎裂的聲音——

一只冰冷的手從背后掐住她的脖子，將她狠狠按在墻上！

"偷聽可不是好習(xí)慣。"謝無咎貼在她耳邊，呼吸冰冷，"我本來想讓你多活一天的......"

沈如夢握緊青霜劍，劍身卻毫無反應(yīng)。

"沒用的。"他低笑，"這里的規(guī)則壓制一切靈力，你——"

他的話戛然而止。

沈如夢鎖骨處的疤痕突然迸發(fā)出刺目金光，一道虛影從她身后浮現(xiàn)——銀發(fā)如雪，眉目如畫，正是蕭云霽！

"找到你了。"虛影輕聲道。

謝無咎的右眼瘋狂扭曲，黑霧噴涌而出："你——！"

蕭云霽的虛影抬手按在他的額頭上："醒過來。"

金光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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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沈如夢跌坐在地上，看著謝無咎痛苦地蜷縮起來。黑霧從他的右眼被強行抽出，在半空中凝聚成猙獰的鬼臉，發(fā)出刺耳的尖嘯。

"區(qū)區(qū)殘魂......也敢反抗？！"

蕭云霽的虛影已經(jīng)淡得幾乎透明，卻仍擋在沈如夢面前："走......去鏡湖......中心......"

"那你呢？"她抓住他的袖子。

虛影回頭看她一眼，唇角微揚："我會等你。"

話音未落，黑霧猛然撲來，將虛影徹底吞噬！

沈如夢的心臟像是被狠狠攥緊，但理智告訴她必須離開。她咬牙爬起來，沖向宅院大門——

"沈......如夢......"

微弱的呼喚讓她腳步一頓。

謝無咎跪在地上，右眼不再流血，而是變成了純粹的金色。他顫抖著伸出手："幫......我......"

沈如夢猶豫了一秒，轉(zhuǎn)身拽起他："走！"

兩人跌跌撞撞地沖入夜色中。身后，整座宅院開始崩塌，黑霧化作巨手向他們抓來！

"去......哪兒......？"謝無咎的氣息不穩(wěn)，右眼金光時明時暗。

"鏡湖。"沈如夢緊緊抓著他的手腕，"你知道在哪，對嗎？"

謝無咎的瞳孔微微收縮："你......想起來了？"

她沒有回答。

風(fēng)雪再次降臨，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密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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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鏡湖比沈如夢想象中更詭異。

湖水漆黑如墨，卻平靜得像一面鏡子。岸邊散落著無數(shù)銅鏡碎片，每一片都映照出不同的場景——有些是她經(jīng)歷過的世界，有些卻陌生得令人心悸。

謝無咎跪在湖邊，掬起一捧水。

"喝下去......"他將水遞給她，"你會看到真相。"

沈如夢盯著那捧漆黑的湖水："這是什么？"

"記憶。"他的金色右眼在黑暗中微微發(fā)亮，"被魔尊藏起來的......你的記憶。"

她接過湖水，一飲而盡。

世界天旋地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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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她看到了實驗室。

白色的墻壁，閃爍的儀器，自己躺在手術(shù)臺上，而蕭云霽站在一旁，手中拿著一枚血色芯片。

"準備好了嗎？"他輕聲問。

手術(shù)臺上的"沈如夢"點了點頭。

芯片被植入她的太陽穴，世界驟然黑暗。

再次睜眼時，她漂浮在一片虛無中，眼前是九扇門，每扇門上都刻著不同的名字——

《冷宮重生：罪妃她要謀反》

《暴君的白月光替身》

《仙尊的孽徒》

......

"記住你的任務(wù)。"蕭云霽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進入這些世界，找到我的魂魄碎片......然后，殺死我。"

手術(shù)臺上的"沈如夢"露出微笑："我會帶你回家。"

畫面驟然切換——

她看到自己在每個世界結(jié)束時，面無表情地刺穿男主的心臟，同時，腕間的血色鈴鐺輕輕搖晃，將一縷金光收入其中。

**一次，又一次。**

直到第九世——

本該被回收的魂魄碎片突然反抗，蕭云霽的虛影抓住她的手腕："停下......這不是......真的......"

手術(shù)臺上的"沈如夢"歪了歪頭："你醒了？"

她舉起青霜劍，毫不猶豫地刺穿他的胸膛——

**"可惜，已經(jīng)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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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沈如夢猛地睜開眼睛！

她仍跪在鏡湖邊，但湖水已經(jīng)變成了血紅色。謝無咎站在她身旁，右眼金光大盛。

"現(xiàn)在你明白了。"他輕聲道，"你根本不是沈如夢......"

"你是系統(tǒng)。"

沈如夢的雙手顫抖起來："不可能......"

"三百年前，仙魔大戰(zhàn)中，真正的沈如夢為了封印魔尊，將自己的意識注入法器，化作了'系統(tǒng)'。"謝無咎——或者說，此刻已經(jīng)覺醒的魂魄碎片——平靜地看著她，"而蕭云霽為了復(fù)活她，創(chuàng)造了你。"

"一個......完美的復(fù)制品。"

血月當空，湖面開始沸騰。

沈如夢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那張臉突然變成了鏡中人的模樣，沖她露出詭異的微笑。

**"歡迎回家，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