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譚宗明戀戀不舍的送向晚回了家,在她家待了一會便回了家,這是他第一次這么戀戀不舍的回家,心里有點失落。
向晚躺在沙發(fā)上,給譚宗明談了個語音問,“你到家了嗎,艾薇有沒有鬧?”
譚宗明推上書房的大門,輕聲細語的答,“我在書房,艾薇已經睡著了,怎么想我啦?”
“是啊?!毕蛲硗nD幾秒說,“我有一種不想和你分開的沖動,想睜開眼就看到你,不許笑話我啊?!?/p>
譚宗明表現(xiàn)的很冷靜,實則內心小鹿亂撞似的心跳加速,“那,要不今晚我去你家住一晚?”
“不要,我不是這個意思?!?/p>
正當二人打情罵俏時,向晚家傳來一陣陣敲門聲,這聲音不急不躁,向晚疑惑的透過貓眼觀察。
“是向東,可能有事情,我先掛了?!?/p>
譚宗明依依不舍的說,“好,一會我再打給你?!?/p>
門外,向東摘下墨鏡又敲著門,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經凌晨,盡量輕聲的敲門,生怕打擾到其他睡熟的鄰居。
向東見許久沒人開門,便打算轉身離開,內心一直在嘀咕,“你還是不肯原諒我?!?/p>
就在向東快走到電梯前,門開了。
向晚穿著家居服,頭上還帶個毛茸茸的發(fā)箍,看著電梯前的向東說,“進來吧,大晚上的別打擾別人睡覺。”
“記得關門。”
向晚故作鎮(zhèn)定的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一本雜志,不停的翻頁,這是心虛的表現(xiàn)。
“喝什么,橙汁行嘛?”向晚拿出鮮榨果汁,打開一瓶放在向東面前,又說,“我記得小時候你最喜歡喝鮮榨果汁,嘗嘗有沒有變味?!?/p>
向東內心實在不是滋味,拿著果汁抿了抿,“好喝,還是那個味道。”
向晚笑了笑,“那是,這都是你喜歡的紐荷爾橙子榨汁,肯定好…?!?/p>
“姐,對不起?!毕驏|低著頭眼淚汪汪的,他仿佛像個犯錯的孩子,一直抽泣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
而向晚看著低著頭且雙肩顫抖便知道他哭了,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向東,因為他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弟。
看著向東這樣,向晚再也忍不住,哽咽的說著抱怨的話,“你怎么這么任性,連媽最后一面都沒看到,你現(xiàn)在后悔嗎?”
“向東,你知道媽在彌留之際嘴里都在喊著娃子,她當時得多傷心,就那么一口氣等了你一夜,一夜啊?!?/p>
向晚越說心里越難過,但現(xiàn)在沒有生氣了,畢竟向東是家人,總不能一輩子揪著這一件事情不放過吧。
“東子,等媽忌日你去給媽燒點紙,媽應該很想你,聽話啊。”
向東哭的說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話,“我沒臉見媽?!?/p>
“傻孩子,媽怎么會怪罪自己的孩子呢,父母的愛是最偉大的,也是最寬宏大量的?!?/p>
向晚輕輕抬起弟弟的頭,眼睛看著他的雙眸又說,“這幾年,你過得還好嗎,不許騙我。”
“不好。”向東抬手抹了抹眼淚,追問,“姐,請你原諒我,對不起!”
“都是我混蛋,媽媽一直是我心里的結,這幾年我只要一睡覺,媽媽那張臉都在我腦海里回蕩,她在怪我,在責怪我。”
“可在我的夢里,媽媽一直在惦記你啊,東子?!?/p>
向晚抽了幾張紙,親手替弟弟擦掉眼淚,“餓了吧,我給你下碗面,等著啊?!?/p>
“姐,你原諒我了?”
向晚友善的笑了笑,“我早就原諒你了。”
向晚像小時候一樣,站在灶前重復著從前的動作下面,一勺葷油,少于生抽、味極鮮,一勺面湯攪拌均勻,放入下好的面條。
小的時候條件不好,哪有什么好吃的,家里唯一的雞蛋都給向東,向晚總覺得弟弟在長身體,而自己是女孩子,少吃點沒關系。
而如今,她有能力買好東西,偷偷給碗里家了很多好吃的,有營養(yǎng)價值的東西,“快,趁熱吃,嘗嘗還是不是小時候的味道?!?/p>
向東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那眼淚掉進面湯里,他也喝了,邊吃邊哭著說,“好吃,如果媽還在就好了。”
“姐,我想媽了?!?/p>
向晚將弟弟擁入懷中,不停的安慰,“都過去了,過去了?!?/p>
站在門外的譚宗明多少能聽到屋里的聲音,雖然聽不清說的什么,但是能真切的聽到有哭聲。
他沒有選擇開門進去,而是等情緒穩(wěn)定后他再進去,這樣也不顯得突兀。
可他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合適的機會,譚宗明不等了,輸入密碼推門而入,“向晚,睡了嗎?”
“還沒有,你怎么來了?”向晚走到譚宗明面前追問,“向東來了,他情緒不太好。”
譚宗明看了一眼餐桌前吃面的向東,便拍了拍向晚的肩膀,安慰著,“我來安慰安慰,放心吧?!?/p>
“你別太刺激他?!?/p>
“我知道,放心吧?!?/p>
向晚不太放心的進了臥室里,她坐立不安,便用耳朵貼在門上偷聽著客廳里的聲音,她只聽到譚宗明說話,像是在招待向東似的。
“好吃嗎?”譚宗明坐在向東對面問著。
而低頭吃面的向東,點了點頭,“好吃?!?/p>
譚宗明露出笑臉,緩了口氣的又說,“你姐沒打你吧?”
向東搖了搖頭。
“你媽媽的死,壓在她心里很久,如果她做了什么過激的行為,我替她道歉,但我希望你能理解她,畢竟,她內心不必你好受多少?!?/p>
向東聽著譚宗明的話,眼淚汪汪的看著譚宗明的眸子,“我姐是個不錯的姑娘,希望你好好待她?!?/p>
“她沒有安全感,只要吃糖醋排骨和一些酸甜口的食物,睡覺喜歡抱著東西,愛吃鳳梨酥,小時候因為一口鳳梨酥,她把我鼻子打出血。”
“從小,她特別疼我,雖然沒少打我,但她還是最護犢子的?!毕驏|哽咽住,嗓子里忽然間被什么東西噎住似的。
譚宗明見狀,趕緊安慰道,“向東,以后咱倆都別傷你姐,你能答應我嗎?”
“我能,我能?!?/p>
譚宗明笑了,摸了摸向東的頭,“吃吧,今晚住我家,明天一起去給你姐送禮物?!?/p>
“禮物?”
譚宗明撓了撓頭,“明天你姐店鋪開業(yè),你這個做弟弟的怎么也得去給他捧捧場啊?!?/p>
“好?!?/p>
在房間里的向晚,聽完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她內心五味雜陳,不知道向東受了什么刺激,忽然找向晚道歉,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向晚想了一萬種想可能,就是覺得向東他不對勁,打算明天再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