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容的嘴角似是抽搐了一下,望了眼溫如初馬車消失的方向,半響才回過神來,說道:“我于薛家有愧,這薛家,這薛三娘子我要保!”
沈玉容又怎會不知自己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誅九族的罪名,可是他沒法子了,出生寒門事事受辱,他也想要功名,可是這偌大的京城中講究的是家室背景,他沈玉容都沒有。
李廉轉(zhuǎn)過身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沈玉容,像是在看一個怪人:“你何時對薛家有愧了,我可是聽說薛芳菲違背婦道,辱你名聲!莫非?”他嘴角微挑,倒是像得了個趣事一般,步步緊逼。
看著沈玉容那張臉,李廉便知道他不簡單:“你當真以為你做的那些事無人知曉嗎?那夜清呈山上我可是親眼看見了你埋了薛芳菲,還說了一切不該說的話?”
沈玉容一驚。
“噢對了,那日我還看見了薛如初,就是不知道她那日看到了什么?”
這便是沈玉容萬萬沒想到的。
“所以成大事者便要殺伐果斷,這樣才好不給自己留下任何致命的把柄?!?/p>
又是一日,今日的肅國公府依舊是謝絕任何人前來吊唁。
“主君何時可醒?”
文紀眉頭緊皺,看了眼那扇緊閉的房門,隨后將視線放在一旁正在品著茶的陸璣身上。
“主君八日未醒,你怎么還有心思在這品茶!”
陸璣無意的瞟了他一眼,隨后還是將視線轉(zhuǎn)回自己手里的茶水上。
“醫(yī)官都說了聽天命就好,你在這外面白擔心有什么用,到不如放平心態(tài)!”
雖然陸璣說得不完全沒有道理,但是他還是心慌慌的,卻是說不上來哪里。
三日溫如初的馬車便抵達了并州城外,城外黃沙漫天,一片蕭條,沒有絲毫生機。
“步行進去吧!”
因為并州地理位置敏感,所以朝中未能安排過多人手,只給溫如初安排了十個護衛(wèi),再多的便是她身邊跟著的丫鬟了。
靠近城門時,黃沙一波又一波得來,如果稍不留神便會喪命于此。
溫如初擺了擺手,示意身后的人莫要再跟上前來,便提著步子走上前去。
“并州司馬,在下奉陛下之命,前來……”
她的話還未說完,那扇銅色大門緩緩打開來,一個七八歲孩童的模樣的人探出了腦袋,一臉警惕的看著溫如初等一行人。
瞧見來了人,溫如初緩步走上前去,微微一笑。
“可尋并州司馬前來,當今陛下圣旨已到!”
那人仔細的打量了溫如初一番,覺得沒有什么危險便將那扇門打開了一條縫,足夠一人通過。
“進來吧!”
沒一會兒那人便不見了身影。
溫如初收了手裙擺,才勉強通過,只是剛一抬眼,便瞧見了城中許多百姓席地而坐在街上,剛才開門的那個小男孩也坐在其中。
城外的黃沙已經(jīng)有些許被帶到了城中,黃沙所覆蓋直抵到處都是枯死的干草。
“三娘子?”
溫如初循著聲音望去,見到了一身素衣的薛懷遠,他蓬頭垢面的,神色有些憔悴,想來是為了并州的事情有些殫精竭慮了。
“爹”
薛懷遠似乎是有些激動,抬起垂在倆旁的手,拱手道“叩謝圣恩!”撲通一聲,他雙膝跪在著滿地的黃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