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決的還算快,范閑又趁著夜色回了醉仙居,而殷憫橋也悄無聲息的回了李弘成給自己安排的廂房。
李承澤還沒醒,殷憫橋也不太有勇氣等他醒過來。
廂房內(nèi)果真有給客人們談風(fēng)月準(zhǔn)備的筆墨紙張,憑著自己一貫的背后搞事本能,他坐在桌前給李承澤留下了一首詩: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fēng)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寫詩時他難掩心中愉悅,一揮而就后在其后填了一句:
贈二殿下
他這人就這樣喜歡借花獻(xiàn)佛的調(diào)戲人,然后拍拍屁股就走
走出廂房時一直隱藏著跟在殷憫橋身后的尋瀾出現(xiàn)了,在他耳畔低聲開口
尋瀾主子,你走后二皇子醒過
殷憫橋步伐輕捷,直奔殷府的方向,聞言眸中掠過一絲微妙的漣漪,笑意不自主地勾起。他忽的轉(zhuǎn)身,手中折扇輕輕一點(diǎn),敲在了尋瀾的額頭上。
尋瀾未避,眸光中閃爍著不解,直視著殷憫橋。后者見此,笑意加深,輕啟唇瓣,言語間透著戲謔之意。
殷憫橋父親讓你寸步不離的保護(hù)我,你還有空去監(jiān)視著人家二皇子?
尋瀾看到殷憫橋在笑的時候,就有點(diǎn)后悔說剛剛那些話了。他忽然意識到,這么多年以來他不知不覺地陷在那種描摹不清的境地,對方似乎真的全然不知。而這么一句帶笑的調(diào)侃便能讓他真正的清醒過來。
他的面容一如既往素白冷靜,唇線平直,顯出幾分冷淡來。但不知是受剛才殷憫橋話的影響還是折扇敲的他有些迷糊,脖頸上有些許不易察覺的淺淡的紅
尋瀾有小范大人在,主子不會有事的
這話說出口,摻了些尋瀾自己都不知道何處而來的情緒
殷憫橋腳步一緩,云淡風(fēng)輕的對他解釋道
殷憫橋他是皇子,受過的算計(jì)比這多得多。動這種程度的手腳還不至于讓他昏迷太久
用范閑的話來說,這就是抗藥性
他做這些不過是臺面上的功夫,他日若此事鬧大也不至于牽扯到李承澤身上。
到時候還可以給自己加一個對皇子心懷不軌的罪名。
想到這,殷憫橋忍不住低頭笑了一下,不知道二殿下看見那首詩會是什么反應(yīng)呢?
殷憫橋回了殷府才剛睡下不到兩個時辰,就被一陣嘈雜的喧囂吵醒。聲音從正廳傳來,擾得他不安寧。
殷憫橋這一大早吵什么吵
京都府動作這么快?他不得已的起了身,披了件外袍,還未束發(fā)便去了正廳。
殷憫橋一大早真是熱鬧啊
殷憫橋動作從容將如瀑青絲束于腦后,慢條斯理地開口。殷府的庭院恐怕未曾這般喧囂過,十余名官兵僵持著,打破了府邸慣有的寧靜。主位上,殷硯初面色鐵青。殷憫橋定睛一看,忽然看見了一個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身影
殷憫橋殷淮書?!
殷憫橋你怎么在這?
擋在官兵面前的男人聞言挑眉望向他,一聲冷笑
殷淮書幾年不見,毫無長進(jìn),學(xué)會直呼兄長名諱了
殷憫橋忽略他話里的尖銳,只挑好的聽
殷憫橋你怎么回來了?不會是特意回來幫我擋官司的吧?
殷憫橋那雙含光的丹鳳眼,閃爍著笑意。他偏過頭,輕咳幾聲,便帶著一臉病氣直視著那些官兵,眼神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挑釁,語氣淡淡
殷憫橋好歹我也算殷府的公子,我要出堂,那郭保坤也必須露面
講罷,官兵們的面色頗為為難,他們躊躇半步,正欲開口辯解,卻被殷淮書手中劍柄輕巧地一擋,無聲地制止了。殷淮書微微挑眉,言語中透著一股漠然的寒意
殷淮書殷府的少爺不是你們輕賤的了的
說完他一記眼刀,那些人便為難的退了出去,走前那領(lǐng)隊(duì)的被殷憫橋用一塊銀子砸了一下,撿起銀兩后離開了
殷淮書回頭便看見殷憫橋衣衫不整站沒站樣的倚著柱子,賞了他一記白眼后在殷硯初面前跪下了。
殷淮書這次回來是得了大皇子的令探親,慶帝也有意封他為官。如今這朝中一雙雙眼睛盯著殷家,這下把郭保坤打了怕是不好辦
殷憫橋想到這便自覺的也在殷硯初面前跪下了,也未解釋,不語的等候發(fā)落
殷硯初你和范閑干的?
殷憫橋點(diǎn)頭
殷硯初頗為無奈,但也不加責(zé)備,只告訴他只要郭保坤不上堂這事便不用掛心。
殷硯初走后兩兄弟才站起身,殷憫橋帶著幾分有些諂媚的笑湊近了殷淮書
殷憫橋哥,我沒來時是你幫我擋住那些人的?
殷淮書不知為何只覺得看人這副笑心中有些無奈,恨不得立刻把人捏扁。尤其是那張狡黠的好看的臉。
沒好氣的應(yīng)了句,便轉(zhuǎn)身要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殷憫橋遠(yuǎn)遠(yuǎn)的朝他喊
殷憫橋哥你昨天晚上剛回來,沒用早膳吧?和我一起啊
殷淮書沒回他,官司都上門了,就他還想著吃什么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