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沐心滿意足的枕著無情的一只手,像只黏人的貓,緊緊的貼著縮在他懷中。
她一言不發(fā),就這樣靜靜的貼著他的心口,聽著他胸腔里傳出的強(qiáng)有力的心跳聲。
寂靜無人的深夜,暖意洋洋的房間,偶爾傳來脆響的風(fēng)鈴,噼啪作響的炭盆,還有院外洋洋灑灑飄落的雪花。
兩人相對無言,無情一只手被她墊在腦后枕著,另一只手放在了她的后腰上,將她攬住身旁,之后再也沒有多余的動作,就只是這樣安安靜靜的抱著她。
黑暗中,無情緩緩睜開眼,喉結(jié)輕滑,眼眸漸深。
只因懷中的人將掌心放在了他的腰際,順著腰際緩緩下滑。
無情正欲抽回放在她腰間的手,試圖制止懷中對他上下其手、肆意妄為的人。
沈昭沐不準(zhǔn)動。
只三字,無情便停止了動作。
沈昭沐溫?zé)岬恼菩淖罱K停留在了他的腿上。
黑暗中,只聽見她啞著聲音輕聲開口:
沈昭沐月牙兒,我一定會治好你的腿。
沈昭沐相信我。
無情抬起頭,放下手中的筆,推著輪椅來到窗邊,那只胖乎乎的松鼠不知去了何處冬眠,自從入了冬,便再也沒出現(xiàn)過。
他望著窗臺上的積雪微微愣神,腦海中滿是昨晚那句“月牙兒,我一定會治好你的腿”。
原來,她始終有著這個執(zhí)念。
金劍公子,密探送了加密信箋來。
金劍走進(jìn)小樓,帶著那封蓋了紅漆火印章的信箋。
無情看著信中的文字,雙眸蒙上一層冷意,眉毛幾乎要擰到一處去了。
他面色一沉,聲音帶上了怒意:
無情那個囚犯,馬上審他!
金劍是!
金劍跟在無情身邊多年,鮮少見他如此動怒,心中大概也猜到了此事非同小可,雙手作揖,登時(shí)便去了地牢。
冬日里的地牢雖并不如夏日那般陰暗潮濕,可若是沒有火盆在旁,也是刺骨的寒冷。
那日被押回地牢的黑衣男子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里呆了一天一夜,就已經(jīng)被凍得瑟瑟發(fā)抖,尚未用刑,精神便已開始潰散。
他的雙手雙腳皆被分開綁在了刑架上,一桶接一桶刺骨的冰水直沖面門潑來,男子被嗆得有些喘不上氣。
黑衣男子咳……
黑衣男子無情,你算什么東西……
黑衣男子想嚴(yán)刑逼供?我呸!
黑衣男子你算是什么勞什子名捕,冤枉良民的狗官一個!
無情陰沉著一張臉坐在那人面前,手中拿著那枚通體烏黑的飛鏢把玩著。
金劍潑完最后一桶冰水,見男子還是沒有松口的意思,轉(zhuǎn)過身看向無情。
無情既然不怕冷,金劍,給他烤烤火吧。
語氣幾乎是冷漠的平淡,仿佛只是在說著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地牢中燒得正旺的火盆里,烙鐵也被燒得通紅。
金劍拎起那柄烙鐵,緩緩走向被綁在刑架上動彈不得的男人。
無情我從不冤枉任何一個好人,自然也不會放任作惡之人逍遙法外。
無情嚴(yán)刑逼供?只是幾桶水就受不住了。
無情無用的東西。
無情抬眼怒視死到臨頭還在嘴硬的男子,拿起手邊桌上的短刀便擲了出去,精準(zhǔn)的插在男子的大腿上。
無情不招?那就每日換著法兒“招待”你。
眼看著那柄燒得通紅的烙鐵已近在眼前,緊貼著烙鐵的皮膚傳來陣陣被炙烤的刺痛。
無情金劍,動手!
男子苦苦支撐了許久的心理防線終于崩潰,大聲哭喊著:
黑衣男子我招!
黑衣男子我招我招!
黑衣男子是我口出狂言,有眼不識泰山。
黑衣男子我招,你問什么我都招……
男子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水澆透,緊緊黏在身上,凍得他止不住的顫抖,束縛住手腳的鐵鏈隨著他的顫抖,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逆湕l聲在昏暗的地牢里回蕩,格外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