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老祖昨晚犯渾犯上了天,第二日含光君連站都站不穩(wěn),在床上躺了五六天。藍忘機覺得自己再躺下去就可以長蘑菇了。魏無羨架不住自己卿卿的“軟磨硬泡”,帶他到蓮花塢前那片水塘邊上。
時值蓮藕收獲時節(jié),蓮花塢上下凡是沒有大事的人都被江澄派去收藕,作為副宗主的魏無羨自然逃不了。他把藍忘機帶到水塘邊上的樹蔭底下,放好柔軟的坐團,扶藍忘機坐下,說自己就在水塘里,不要亂動,下面就是水,有什么事就喊他,藍忘機應下。魏無羨在藍忘機嘴角猛親一個,除了鞋襪,輕盈跳進水里,塘水沒過腰,蓮葉接天碧。
光坐在那里時間長了難免有些無趣,聽魏無羨說自己下邊就是水,那碰碰水應該沒什么吧?
這樣想著,藍忘機摸索著褪下鞋襪,伸出一只素白精致的腳向前探去,果真觸到了水,便索性另一只腳也除了鞋襪都伸到水中,有一下沒一下踢著。
在蓮花塢住時間長了,被這里開放熱情的風氣所渲染,連藍忘機這般雅正端方,纖塵不染的人都帶了絲煙火氣兒,不僅愛笑了許多,性子也明朗起來,行為上能讓藍啟仁看到后背過氣去。
驀地一陣風起,樹木枝葉沙沙作響,挑逗起藍忘機散在身后的烏發(fā)。一尾青色小魚自水中藍忘機的腳邊游過,魚尾輕快拂過腳面,感觸甚是微妙。藍忘機忽然輕笑起來,踢幾下水,青色小魚嚇得游遠了。
江家年輕弟子心性不穩(wěn),干活好偷懶,有瞥到藍忘機這樣的無不當場愣住,眼發(fā)直,呼吸都慢了下來,臉一會就憋到通紅,腦中只有一個詞--清水芙蓉。
江澄覺察到弟子們的狀態(tài)不對,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弟子看的方向也看一眼,也是愣了一陣才回過神來,忙低聲罵那幾個弟子幾句。
江晚吟還看!讓副宗主知道摳不出你們的眼!都干活去!
江澄讓魏無羨去看看藍忘機,怕他自己在那出個什么事,魏無羨眼在藍忘機身上盯了好一會道。
魏無羨讓他自己玩吧,在屋里也悶了好幾天了,我多留心些。溫寧也還在旁邊呢。
再低頭干活時那嘴笑的就沒合上。江澄不動聲色的翻個白眼,繼續(xù)收藕去了。
臨近中午,弟子們陸續(xù)的收拾好自己去吃午飯,一會兒,偌大的蓮塘里就只剩了他和魏無羨。他們不急去吃飯,有蕭雪意來喊。
不遠處的岸邊慢慢停下一只貨船,下來一對服飾獨特的商人,像是西北之地少數民族,為首的那個一臉精明富態(tài),目光流轉間透出令人反感的色欲。
那商人一眼就看到了藍忘機,心下一驚,被臉上橫肉擠的只剩一條縫的眼中透出無盡的欲望和驚艷。竟然讓他遇到如此妙人。于是腳步生生變了方向,朝藍忘機走去。
藍忘機耳力極好,聽有陌生腳步離自己越來越近,水中素白的腳停下攪動水花,微側下頭,果然,很快就有淫虐的聲音傳人耳中。
男子公子如此妙人,為何一人在此啊?與在下共飲一杯,豈不快哉?
藍忘機垂著淺淡的琉璃瞳靜默一會兒,抬手撩起覆左臉傷疤上的烏發(fā),那商人看過,臉上頓時一陣青白,語氣急轉而下,指著藍忘機就是一陣粗俗不堪的言語。
躲在暗處的溫寧聽的心里直冒火,閃身出來冷聲道。
溫寧這位公子,請你對我家公子言語尊重,這里不是你們西北,小心禍從口出,有些人你未必招惹的起!若公子再出言不敬,休怪在下用武了!
溫寧周身翻滾起黑色怨氣,那富商不知是何物,但也心生俱意,身體顫抖著,不再做過多糾纏,低聲罵一句。
男子中原蠻人。
被一眾下人擁著走遠。
聽那富商腳步聲漸遠,藍忘機放下烏發(fā),淡聲道。
藍忘機溫公子,日后若再有此事,你不必露面,是非在已,毀譽由人,我并不在意。
溫寧悶聲應下,又閃身回暗處,耳中傳入一陣只有活尸才能聽見、聽懂的哨聲。溫寧分辨出哨聲的意思后,低聲道。
溫寧是。
化作黑影沒入黑暗。
那哨聲的意思是:讓那人再也不能活著離開蓮花塢。
岸上發(fā)生的事魏無羨當然能聽見、看見,而且很清楚。如此對他的卿卿,他怎么可能讓那人好好活著?他可是夷陵老祖啊。
于是,蓮花塢的林地墳場內,就多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體,連個掩蓋的草席都沒有,幾日后尸臭沖天,引得各類食腐動物爭相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