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緊趕慢趕的終于在小年前趕回了姑蘇。見到藍忘機眼睛復明,藍氏中人無不喜極而泣,藍啟仁更是在藍氏祠堂里向藍氏先祖和逝世的藍忘機的父母禱念了一個時辰。
當天晚上用過晚飯后,藍曦臣拉著藍忘機就去了寒室,秉燭夜談,最后讓藍忘機直接睡在寒室,讓魏無羨一個人在靜室寂寞孤獨冷了一整晚。
云深不知處度過了一個和和美美的春節(jié)。
年假后,弟子們正常開學。藍忘機向來是個閑不住的,眼睛一好,就接手了宗門中一些課業(yè)。魏無羨也接管了藍氏在其他地方的店鋪產(chǎn)業(yè)。每天不是多忙,但也絕對不閑。日子過的充實且美滿。
初夏時分,天氣漸暖,弟子們的手腳也都逐漸伸展開。藍忘機想,該教弟子們一些藍氏的其他劍術(shù)了,畢竟技多不壓身。
但藍忘機新選出的這套劍法,實用是真實用,學也是真不好學。練了大半個月,招式大體都能記住,但是動作僵硬不得要領(lǐng)。藍忘機看一眼那些面帶愧色的弟子,思索片刻,對旁邊的景儀道。
藍忘機景儀,把劍給我。
景儀身體一頓,忙道。
藍景儀含光君,你的腿,可……
藍忘機無礙,不妨事,不逢陰天下雨,沒感覺。
見藍忘機都這樣說了,景儀不敢不應(yīng),把自己手中的長劍遞給藍忘機。
藍忘機接過景儀遞過的劍,緩步走進校場。
藍忘機只此一遍,爾等需好生感悟。
眾弟子連連點頭。
閉眼,靜氣,凝神,調(diào)整好肢體狀態(tài),再睜眼,藍忘機整個人的氣勢已如藏鋒之刃,眸底泛起明光。抬劍,出劍,一招一式間極具力量和美感。
今日店鋪無大事,不需要魏無羨親自處理,巡視一圈向店鋪主事交代幾句后魏無羨就安心回了云深。
路過校場,剛好碰上藍忘機要親身示范,尋思現(xiàn)在左右無事,魏無羨也確實好久沒見過藍忘機用劍了,就匿了氣息,悄然站在思追身后,目光緊鎖在校場上那道翻飛的素白身影上。
腿傷仿佛沒有給藍忘機造成一絲不便。
每一個抬腳落腳都平穩(wěn)輕盈;每一個轉(zhuǎn)身都靈動飄逸,挽的劍花呼嘯有聲。
原來,嬌若驚鴻、翩若游龍也可以用在舞劍之人身上。
上一次看藍忘機用劍是在什么時候呢?十六年前?太久了,記不清了。但每次回想,腦海中總是有那么一道驚艷絕世的身影。
魏無羨目光火熱,嘴角上揚,心頭越來越燙,他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悸動,一把搶過思追手中的長劍,幾步躍進校場,緊貼在藍忘機身后,隨之舞起長劍。
藍忘機沒有絲毫停頓,緋唇微挑,速度卻是加快了幾分。
兩道身影相伴相隨。黑色的身影高大健碩,放蕩不羈又雄渾剛毅;白色的身影纖瘦挺拔,清雅出塵又飄然絕美。都是俊極美極的妙人。
最后一式收尾后,藍忘機心念電轉(zhuǎn),身形一閃,踩著山石幾個起落躍,落到屋頂上,挽劍收劍,墨發(fā)混著抹額在風中飛揚而起,陽光在他身上肆意傾瀉,明媚絢爛,恍若九天之上的仙人。
魏無羨甩手將長劍斥回思追腰間劍鞘,抬頭望向屋頂上遺世獨立的人,目光專注又深情。
恰似少年時,鮮衣怒馬,意氣風發(fā)。
魏無羨卿卿,跳下來。別怕,我接著你。
魏無羨朝藍忘機張開雙臂,高聲喊道。
藍忘機微挑眉,抿唇一笑,隨手把長劍扔下。
藍忘機好啊,那你可得接穩(wěn)了。
抬腿,飛身躍下,帶著義無反顧的堅決和信任。
翩躚如蝶的素白身影被穩(wěn)穩(wěn)接住。藍忘機攜滿身陽光與清風撲了魏無羨滿懷。魏無羨抱緊懷里的人兒原地轉(zhuǎn)個圈兒,連頭發(fā)梢都泛著欣喜與滿足。
魏無羨與藍忘機額頭相抵。
魏無羨卿卿,我接住你了。
藍忘機嗯,你接住我了。
藍忘機語氣輕柔,仰頭在魏無羨側(cè)臉輕吻一下,拍拍魏無羨健壯的胳膊。
藍忘機好了,快放我下來吧,弟子們可都看著呢。
魏無羨笑的像個傻子,將藍忘機安穩(wěn)放下。
藍忘機爾等可明悟?
藍忘機轉(zhuǎn)過身去對一眾弟子道,如果忽略他泛紅的眼尾和耳垂,還是很清冷威嚴的。
景儀先帶頭回應(yīng),其余弟子也忙不迭點頭,臉上震驚詫異的表情還很新鮮。
不出意外,這套劍法,這些弟子怕是這輩子都忘不掉了。
景儀把被藍忘機扔下的長劍拾回來入鞘,小聲問思追。
藍景儀思追,今中午我可能不吃飯了。
藍思追為何?
藍景儀已經(jīng)吃飽了。
藍思追……那我也不吃了……我也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