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踏入王黛那熟悉的門戶,白伽的心湖如秋葉輕觸湖面,泛起一圈圈漣漪,忐忑的情緒在胸臆間悄然蔓延。該如何向那位慈藹而又威嚴的王母開口,每一句話都似乎需要精心打磨,如同在薄冰上起舞,既要傳遞真摯,又需不失分寸。
“我送她回去吧,你一個大男人,別讓她誤會了?!卑踪δ项≌f。
“沒關系,我已經(jīng)向她家提親了。送我的未婚妻回家,合情合理。”說罷,露出一個傲嬌的表情,白伽不禁翻了個白眼。
曙光悄然降臨,晨光如絲絨般穿過繁茂的枝葉,斑駁地灑滿地面,仿佛大自然的妙筆在寧靜的早晨輕輕揮灑。微風輕拂,帶動樹葉婆娑起舞,光影隨之靈動跳躍,營造出一種恬淡而悠然的意境,讓人心神向往。
月光如水,灑在白伽的肩膀上,他攙扶著王黛,輕輕叩響了南睢府邸的沉沉大門。當管家顫巍巍地拉開那扇歲月斑駁的門扉,映入眼簾的三道身影瞬間定格了他的心跳。尤其那一抹不尋常的細節(jié)——王黛的雙手,竟被雅致的領帶巧妙而微妙地束在身后,猶如一幅無聲的謎畫,令他怔怔無言,思緒紛飛。
“小姐,這……”
“哎,別誤會。她……她喝醉了,容易亂動?!?/p>
白伽在一旁慌亂地搜尋著話題,全然未覺察到王黛那雙被悄然束縛住的手,仿佛是一幅不經(jīng)意間遺漏的細節(jié),靜默中透露出不尋常的緊張氣氛。
管家的目光如絲絨般深邃,穿梭在他們周身,仿佛在無聲地編織著一個謎團。他優(yōu)雅地舉起了電話,向著王母宮殿的方向,傳遞了一串含蓄的密碼。
聞言,王母頓時面色微沉,遣來幾位貼身侍女,親自護送王黛返回閨閣。她匆忙起身,以最尊貴的禮數(shù)沐浴更衣,隨后延請南睢與白伽兩位貴客移步正廳,以最高規(guī)格的待客之道款待他們。
看見王母異樣的目光,二人的目光不知如何躲藏。
“小南,昨天還說要娶我女兒,今天就……”
王母的話語突然沉寂,她的眼眸如同深邃星河,蘊含著無盡的寓意,凝視著南睢。手中,玉瓷茶杯輕轉(zhuǎn),微漾的茶香在空氣中縈繞,她緩緩品味,仿佛那一口茶湯,藏著千言萬語。
“阿姨,小黛喝醉了,不小心碰到了我的電話。我怕她在外面有危險,就把她接回來了。”
南睢面色緋紅,顯然是一副說了謊話的表情。
“哦,那白小姐呢?”
“我說王小姐也不小心碰到了我的電話,太太您信嗎?”
白伽的嘴角牽起一抹微妙的笑意,那是一種夾雜著尷尬與自嘲的微妙表情。她確信自己的話語無半點虛言,然而在南睢犀利的言論之后,這誠實的傾訴竟顯得如此無力,仿佛被蒙上了一層無法剝離的虛妄色彩。
“先不說我女兒從不喝酒。孤男寡女三人共處一室,二位,我女兒的心腸還真寬廣?!?/p>
王母口中那“寬廣”二字,仿佛攜著無盡深意,令在場的二人不自覺地戰(zhàn)栗。她卻淡然自若,輕輕提起茶盞,微啟朱唇,又是一飲而盡,那份從容仿佛能蕩滌世間紛擾。
“白小姐,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先回去吧?!?/p>
“哎,好嘞。實在是抱歉打擾您了,下次一定登門道歉?!?/p>
他的話語間隙,悄然溜走,嘴角挑起一抹戲謔的弧度,留給南睢的,是一場無聲的嘲笑盛宴。
瞥見南睢沉浸在思索中的失態(tài),王母優(yōu)雅地點了點精致的檀木桌,那細微的聲響宛如古箏弦上的一個輕顫,瞬間喚醒了沉思中的南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