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之上,寒風(fēng)凜凜。
余歸念立于雪中,一襲白衣與雪相融,卻也將他瘦弱的身子映襯得更加單薄。
他就這么立著,雙眼呆滯地望著這冰天雪地。路過這兒的士兵看見他都相互打趣道:“哎,你看那個(gè)瘋子,又在這思考人生呢,也不知道他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
盡管士兵的話語中充滿嘲諷的意味,余歸念也不為所動(dòng),依舊是那孤傲的姿勢。
與此同時(shí),離這不遠(yuǎn)的地方,常倦游站在那里,凝望著他,眼中是無盡的迷茫。他不知道余歸念到底在想什么,可能一輩子也無法知道。
常倦游想去了解他,可他不敢,他說不上來這是一種什么感覺,只知道自己對這種感覺很反感,就像想抓住什么卻怎么也抓不到一樣,迷茫而又無措。自己對余歸念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只是把他當(dāng)玩物?這種說法恐怕連自己都不信。他覺得余歸念不應(yīng)該就那么被困在自己的身邊,可是又不想他離去,總是如此矛盾。
此時(shí)的余歸念依舊站在雪中,明明如此瘦弱,卻如怎么也吹不到一般,筆直地立在那。如同謫仙,飄逸出塵,如同神明,不可褻瀆。
雪飄如落花,舍人如謫仙。你若要在高山之巔俯瞰蒼生,我愿降下身份,以追隨者之名,伴你身旁。
「一」
北上之路,寒冷刺骨,人煙稀少,只見一隊(duì)人馬緩慢前行,馬車上有一個(gè)鐵牢籠,仔細(xì)看,才發(fā)現(xiàn)籠里都是一些穿著破爛囚衣的犯人,此行北上,正是要把他們送往邊塞極寒之地。
而在其中,有一人與其他犯人格格不入。只見他身著白衣,金絲繡成的竹子華貴而不失文雅,雖顏色單調(diào),但光看那衣料便知其價(jià)值不菲,頭頂發(fā)冠,一枚玉簪固定,如同翩翩佳公子,溫潤如玉,與其相稱的是那柳葉般的眼睛,倔強(qiáng)中是遮不住的溫柔。此時(shí)他皺著眉,薄唇緊抿著,正出神地想著什么。
“吁——”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他猛然回神,看向周圍,只見一個(gè)個(gè)雪白的帳篷與雪色融為一體,看來是到了軍營。
“哐當(dāng)”鐵門開了,一個(gè)侍衛(wèi)拿著鞭子,一下下朝囚犯揮去,邊打邊喊:“快點(diǎn)快點(diǎn),鏡巍將軍還等著呢,要是等急了,有你們好受的!”
“等等,等等,大人,這位大人,事情是我做的,跟我的孩子沒關(guān)系,放過我的孩子吧……”
“滾!不過就是一個(gè)囚犯,有什么資格給lz談條件!”正說著便要一鞭子打下去。
突然,旁邊伸出來一只手,抓住了正要打下去的鞭子,“他們雖然有罪,但他們也是人,不是你用來虐待發(fā)泄的!”原來是那位白衣公子?!鞍ィ闼憷蠋?,老子愛打就打,關(guān)你屁事!”
正要?jiǎng)邮郑蝗慌軄硪蝗舜蠛?“哎!等等!別打別打!”侍衛(wèi)一看,立刻一臉堆笑,諂媚道:“邵公公,您怎么還有空來這兒啊,嘿嘿嘿?!?/p>
那邵公公直接無視他,跑到白衣公子身邊道:“余公子啊,皇上好不容易大發(fā)慈悲放過你了,咱就別惹事了吧,萬一再鬧到鏡巍將軍那兒……別讓咱家難辦啊……”
原來這白衣公子就是那宰相之子余歸念,只因余宰相被陷害通敵叛國,滿門抄斬,念在余歸念不知此事,才放他一馬,趕去邊塞。
余歸念一看見邵公公,頓時(shí)燃起一絲希望,急忙道:“邵公公,我父親是被冤枉的,我……”
“余公子,老奴一直都頗受余宰相照顧,余宰相對朝廷的忠心,老奴都是知道的,可……哎……”
余歸念見邵公公這樣,知他也是有心無力,便不再追問,但要為父親平冤昭雪的心情又豈會(huì)湮滅。
“余公子,走吧,鏡巍將軍還等著呢,去晚了怕是要?jiǎng)优??!?/p>
“鏡巍……將軍?”余歸念心中疑惑,朝中還有這號(hào)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