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轉(zhuǎn)眼間赤井秀一離世已滿三載。這一天,正是他的忌日。安室透獨自一人來到墓碑前,天空仿佛也感知到這份沉重的哀傷,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小雨逐漸變成了瓢潑大雨,可這地方卻依舊只有他一個身影。安室透如同一座靜止的雕塑,佇立于狂風驟雨之中,不曾挪動分毫。雨滴無情地拍打在他的身上,順著臉頰滑落的水珠,將淚水與雨水交織在一起。他試圖分辨哪一道是自己的淚水,但最終只能徒勞地放棄——它們早已融為一體。他身上的衣物單薄,早被徹底浸透,貼在肌膚上帶來刺骨的寒意;發(fā)絲也垂落下來,遮擋住部分視線。然而,即便如此,他仍然固執(zhí)地站在那里,沒有絲毫想要離開的意思。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愿回去。
他在原地佇立了許久,不知過了幾個小時。雨漸漸停了,天邊露出一抹金色的陽光,清風輕撫他的臉頰,可他卻遲遲沒有動身。直到雙腿傳來麻木感,濕透的衣服被冷風吹得冰涼刺骨,他才恍惚般邁開步伐。回到住所后,他草草地用毛巾擦拭頭發(fā)和衣物上的水滴,隨后木然地坐下,腦海中一片空白。忽然,家附近那片熟悉的海灘浮現(xiàn)在他的思緒中。他隨手披上外套,走向那片無人的海岸線。剛下過雨的沙灘濕潤而柔軟,空氣中彌漫著咸澀的海腥味。安室透獨自站在岸邊,凝視著波瀾壯闊的大海。天地間仿佛一切都如此和諧,但他的內(nèi)心卻翻涌著無法平息的浪潮。他想起了赤井秀一,那個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的身影,此刻卻永遠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胸口像被一塊巨石壓住,沉悶而疼痛。他清楚地記得,在那混亂的一刻,赤井秀一臨別時留下的最后一句話——“照顧好自己……零……”這短短幾個字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他的靈魂深處。而如今,真相也終于浮現(xiàn):是自己當時的魯莽,讓諸伏景光誤以為樓上來了組織的人,從而扣下了致命的扳機。安室透閉上眼,耳邊似乎又響起那聲槍響,以及隨之而來的永恒寂靜。
安室透仰望著深邃的天空,目光溫柔而專注。他將雙手插在風衣口袋里,靜默良久,最終在心底輕聲呢喃了一句:
“黑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