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GINNING///
///THE.L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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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起小時(shí)候,唐曉翼首先想起的絕對是這樣一副場景——
唐雪奶奶坐在唐家大院中的藤條搖椅中,而他坐在她的身邊,老者溫暖的手掌一下一下輕拍他的手臂。
他安靜地蜷在另一張?zhí)僖沃?,聽著耳邊傳來親昵的哼吟。
那是一首很古很古的童謠,據(jù)奶奶說,在她出生時(shí)她的母親便為她唱這首曲子哄睡。他出生后,奶奶又將這首歌唱給他聽。
奶奶很早便失去了父母,幾年前爺爺唐曜因意外去世后,她身邊的至親便只剩下兒子唐亦衡和母親離世、年歲尚小的唐曉翼。
幼年喪親的相似經(jīng)歷讓奶奶對唐曉翼格外憐愛。
唐曉翼從臂彎的縫隙中看著奶奶,她和藹的笑容掛在嘴角,柔和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垂下眸子,在和暖的陽光中閉上眼睛,想著這樣的時(shí)光如果能一直下去就好。
他總是在想。
可惜,奶奶的童謠還沒哼完,他們就已陰陽兩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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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時(shí)分,晨光熹微,遠(yuǎn)方天際已泛白,旋即慢慢轉(zhuǎn)為粉紅,最終匯成了一道絢麗多彩的早霞。
清晨拉開帷幕。
包子鋪的老板劉大叔拉開自家的鐵卷門笑瞇瞇地和對門的大嬸打招呼。
幾只小鳥嘰嘰喳喳地越過樹梢,捎落幾片沒落盡的枯葉。
老板娘將蒸好包子饅頭的大蒸爐提開,一片水霧漫開一串笑容。
一群孩子從門前嬉鬧著跑過,一會兒后又返回,扒著包子店的桌子不動。
老板娘抬了抬下巴,一臉威嚴(yán)的樣子,但最后每個孩子還是歡歡喜喜地捧得了早飯。
裁縫鋪、水果攤、修理店……小巷里一派祥和。
日日如此,年年如此。
一顆不知名的古樹盤桓在不遠(yuǎn)處的街尾,剛過三月,樹梢頭已經(jīng)零星可見嫩綠。
轉(zhuǎn)過街角便是另一條古巷。其中坐落著一座古典大宅院。
經(jīng)歷了上百年風(fēng)雨,宅邸依舊氣派雅致。樸素又不失華貴,典雅中自帶貴氣。
道路兩旁的大樹層層疊疊,宅邸也顯得愈加神秘。
棗紅色的木門緊閉著,往上,一塊華麗牌匾框住一個暗金色的大字——“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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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天氣開始回暖,敞開的窗戶偷放進(jìn)幾縷陽光,案臺上的小盆栽肆意地享受著,隱謐在寒冬的種種都漸漸展露生機(jī)。
唐家家主唐亦衡坐在書房中仔細(xì)查看著文件,陽光淺淺鋪灑過來,為男人的臉龐添上幾分柔和。
隨手翻過一頁文件后,他轉(zhuǎn)眼看向旁邊隱隱冒著熱氣的早餐,隨即目光向旁邊瞟去,落在桌上的小臺歷上。
三月一日。
唐亦衡的手指摩挲了一下紙邊,隨后放下文件轉(zhuǎn)而拿起勺子。
案板上皮蛋瘦肉粥的濃稠度剛剛好,是他喜歡的味道。
吃過早飯,唐亦衡撐著腦袋,視線停留在書桌另一邊的幾個相框上。最前的一個是他和小唐曉翼的合照,年歲尚小的唐曉翼睜著亮晶晶的琥珀色眼睛,手上還抓著唐奶奶送的平安鎖。
唐亦衡就這樣靜靜看了許久,最后伸手彈了一下照片中唐曉翼的腦門,然后又繼續(xù)著手上的工作。
仿佛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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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隔好幾千里外的海島,經(jīng)歷好幾個月時(shí)間才恢復(fù)原貌的圣斯丁學(xué)院迎來了春夏學(xué)期的開學(xué)季。
海島深處,被圍墻圍起與外界隔絕的一片廢墟中,一汪泉水在陽光下折射出斑斕的光。
泉邊的空地上靜靜趴著一只白狼,而在白狼的身側(cè),倚躺著一個少年,生命樹的殘枝在他臉上灑下一片陰影。
半晌,少年睜開眼睛,琥珀色的眸中一派清輝。
唐曉翼坐起身來在洛基身上靠了一會兒,而后舒展手臂站了起來。
他穿著一身休閑的白衛(wèi)衣搭配牛仔褲,耳上只留了一只帶有追蹤器的耳環(huán),栗色頭發(fā)耷拉在額前。
舒展了幾下后,少年又席地坐下。
在他不注意的時(shí)候,一個少女悄無聲息地騎著一只灰熊靠近。
“你還真是小強(qiáng)體質(zhì)?!?/p>
聽到動靜,唐曉翼半抬了下眸子。
“陰魂不散?!?/p>
“喂,我可是第一個來見你的人欸,就這樣對我?”
“切,不稀罕。”
“真是。”
尹暗源笑了笑,蹲下來看著唐曉翼。
“恭喜啊唐曉翼,話說是該祝你又老一歲還是該祝你重獲新生?”
唐曉翼靜靜閉目養(yǎng)神:“我謝謝你?!?/p>
“德行?!币翟蠢砹讼乱路?,翻身騎上灰熊?!按_認(rèn)你沒事我就不奉陪了。外面有人等你,先走了?!?/p>
“嗯,注意。”
“喲,有生之年啊,聽到wing說這種話?!?/p>
尹暗源打趣一句,唐曉翼面色不改:“毛病。”
女孩輕輕笑著,沒有再回話,一人一熊很快離開了這里。
不久后,唐曉翼也站起身帶著洛基從廢墟離開。
圍墻外浪聲陣陣,像是在歡迎離家許久的少年回歸。
三月,初春,彼時(shí)正是個難得的艷陽天。
風(fēng)云悄然而起,在凡世中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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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TO BE COU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