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于賡哲躺在床上毫無睡意。
雖然在何夏龍面前表現(xiàn)得不感興趣,但其實于賡哲非常在意玄子的學說。這份密典抄本充斥著道不可道、玄之又玄式的晦澀,但又與道家經(jīng)典完全不同,于賡哲的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哲學流派。
可是,“我之生死,如馬之手,牛之翼,本無有,復無無?!边@如何可能呢。生離死別,無時無刻不在發(fā)生,任何時代都是人類最終的困擾和恐懼,說它根本不存在又是什么意思呢?
人停止心跳、腦細胞死亡,不能再說話,不能再活動,身體失去溫度,對任何事都沒有反應,在別人看來他就死了。那死的人自己呢?臨終之前看到一片光亮,接著就什么也沒有了,還是墮入一片黑暗,意識不斷地往下墜,最后逐漸消散?
不,從來沒有死人來告訴我們死是怎么一回事,這是一個悖論。
或許人死時沒任何感覺吧,就像睡著了一樣。據(jù)說有很多一氧化碳中毒的案例,受害者就是在睡夢中失去了生命,沒有痛苦,沒有感覺,甚至沒有意識,那他們知道自己死了嗎?應該不會。那這么說他們的死前感覺就是睡著的感覺咯。
于賡哲發(fā)現(xiàn)自己又掉入了陷阱。當你想觀察睡著的一瞬間時,你要保持清醒,而你清醒又怎么可能睡著呢。顯然又是一個悖論,于賡哲打著哈欠想到,自己這幾天的失眠就是最好的證明。
于賡哲最后下了個定論,這是件不可知的事情,一卷被子準備在天亮之前最后嘗試一次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