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是冰天雪地，是一出門就哈出的白氣，是窗戶上的霧，是一層又一層的厚衣服。

這一年的春節(jié)，在疫情的襯托下更顯冷清，核酸檢測一輪接著一輪，封鎖的消息一則接著一則，但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著，街道上不只是救護車和穿著白大褂的醫(yī)護工作者，不只是套著紅色馬甲的志愿者，還多了些快遞小哥和外賣員。

被感染的凌格然也漸漸好了起來，他和溫展的電話似乎也成了兩個人的日常,“十一點四十啦！你還在看春晚嗎？”，溫展拿起有線耳機上的麥克風，湊近說著。

“是噠，我在看春晚，快要倒計時啦！溫小朋友”，凌格然聽到溫展的聲音之后回應道。

“春天的腳步聲，已經(jīng)慢慢地走到我們每一個人的身邊，倒計時：十、九、八……”，電視機上的倒計時回蕩在五湖四海。

“五—四—三—二—一！”語音電話的兩邊，溫展和凌格然和聲倒數(shù)著。

“新年快樂！凌格然”

“新年快樂！溫展”

“哇，窗外有煙花！特別特別好看！”，溫展坐在窗邊，看著黑暗里一幀幀閃過的煙花，不由自主地說到。

“我這邊也有！我開了攝像頭，你快看手機”，凌格然打開窗戶，他絲毫沒顧忌零下十幾度的氣溫和迎面而來的寒風，舉著手機，給溫展看自己眼前的煙花。

“我看到了，好漂亮，等疫情結(jié)束，我們一起去看煙花吧”，溫展單手托著下巴，時不時對著窗戶哈氣，她邊想邊說，“還有…堆雪人……”，凌格然在電話那頭笑著，他也期待著與溫展一起去做這些平凡普通卻又浪漫的事。

“你看這件睡衣怎么樣？我新買的，可算到了”，溫展給凌格然發(fā)去一張照片，給他展示新買的睡衣，對著麥克風說“毛絨絨的穿著可暖和了”，凌格然回應道“挺好的”，然后把手機界面切到購物軟件搜索，過了幾分鐘給溫展發(fā)去幾張圖片，是幾張有些不常見的睡衣，溫展點開圖片，她并不喜歡甚至有點反感，“你看第一套這個還帶個尾巴，這么長，不實用哇”，“嗯…這套我當真不喜歡…”，溫展跟凌格然說出心中所想。

凌格然突然變了語氣，溫展很快就意識到了，“怎么了？”，凌格然不說話，掛了電話。

溫展再次撥打過去，被掛斷了。

“怎么了，你好好說”，溫展打出一行字。

“我說什么你都反對…”，凌格然回復道。

溫展意識到自己剛剛確實一直在否定凌格然，“對不起，我剛剛不應該一直否定你的，我只是覺得那些睡衣確實不適合我”。

“哦”，溫展看著凌格然打出的這一個字愣了一會,她再次嘗試跟凌格然坦白了自己的問題，并保證以后一定會注意。

凌格然坐在書桌前，手里攥著手機，看見溫展發(fā)的消息后他回了一句“知道了”。

溫展點開手機備忘錄，記錄下這次分歧的前因后果，“以后要注意說話的方式和語氣”，溫展寫在備忘錄里，來提醒自己，她沒有再多想，但似乎少了點安全感。

備忘錄里不只有對吵架的復盤，還有凌格然喜歡和不喜歡的食物，還有他們一起去做的事情紀念日，還有他們一起說好未來會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