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府房間里,燭火微弱地跳動著,映出一片暖黃的光暈。
程咬銀緩緩睜開眼睛,視線模糊間,他看到盛青蘿趴在床邊熟睡的模樣。“呼……”他輕輕吐出一口氣,聲音幾乎細不可聞。
程咬銀青蘿……
他低聲喚她,語調(diào)里帶著一絲沙啞和疲憊。
盛青蘿迷迷糊糊抬起眼皮,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才意識到程咬銀已經(jīng)清醒過來。
盛青蘿將軍!你終于醒了!你昏迷了好幾天,可把我嚇壞了。
程咬銀勉強扯動嘴角,示意自己并無大礙。
程咬銀我沒事,扶我起來。
盛青蘿趕緊伸手撐住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將他攙扶到床邊靠坐好。程咬銀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恢復了些許神采。
盛青蘿嗯,將軍先別急著動,你身子還虛得很。
程咬銀皺了皺眉,喉嚨干澀得緊。
程咬銀給我倒杯水。
盛青蘿連忙應(yīng)聲,轉(zhuǎn)身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遞到他嘴邊。程咬銀接過杯子,微微仰頭喝下一口。“咕?!币宦暎骰^喉嚨,他感到稍稍舒緩了些。
盛青蘿看著他喝完水,順手用袖口替他擦拭嘴角。
盛青蘿你慢點喝呀,小心嗆著。
程咬銀放下杯子,目光沉靜下來。
程咬銀我昏迷多久了?
盛青蘿坐在一旁,輕聲答道:
盛青蘿將軍,你已經(jīng)睡了三天了。皇叔的尸體咱們風風光光葬在運河邊上了,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程咬銀垂下眼簾,語氣中透著復雜的情緒。
程咬銀皇叔他一生受了很多苦啊……
盛青蘿聽到這話,急忙岔開話題。
盛青蘿好了,咱們不說他了。只是現(xiàn)在,你惡名昭彰,朝堂上的風言風語多得很。
程咬銀冷笑一聲,不以為然地勾起唇角。
程咬銀惡名昭彰?哼,我本來也不是什么好人。
盛青蘿瞪了他一眼,略帶責備地道:
盛青蘿哪有人這樣說自己?對了,長安那些大臣紛紛上奏,請求父皇罷免你,說你殘暴至極。若不是母妃以死相逼,向父皇證明你的清白,事情怕是壓都壓不住呢。
程咬銀挑眉一笑,似乎對這些事并不放在心上。
程咬銀哦?看來我還是不夠強啊。
這時,房門被推開,盛青音帶著御醫(yī)走了進來。
盛青音青蘿,你少說幾句吧。
盛青蘿立刻站起身,向姐姐行禮。
盛青蘿姐姐。
盛青音揮手讓她坐下,隨后自己也款步來到床前,柔聲問道:
盛青音夫君,你感覺如何?
程咬銀看著妻子關(guān)切的神情,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
程咬銀青音,為夫沒事,讓你擔心了。
盛青音伸出手指輕撫他的臉頰,眼中滿是憐惜。
盛青音夫君,沒事就好。
她一邊說著,一邊替他拉好被角。程咬銀目光掃過跟在盛青音身后的御醫(yī),隨口問道:
程咬銀我們府上啥時候來了御醫(yī)?
盛青音解釋道:
盛青音這都是父皇體恤將軍派人送來的御醫(yī)。來,替你把脈看看情況。
程咬銀點了點頭,隨即閉上眼睛,任由御醫(yī)上前為自己診斷。片刻后,御醫(yī)恭敬稟報道:
千年龍?zhí)?/a>回王妃的話,將軍身體已無大礙,只需休養(yǎng)幾日便可下地行走。
盛青音松了口氣,轉(zhuǎn)向御醫(yī)吩咐道:
盛青音那就好。帶大夫去賬房領(lǐng)賞,再配幾服藥調(diào)理身體。
御醫(yī)與侍女躬身告退,臨走時不忘再次行禮:
千年龍?zhí)?/a>謝過將軍,王妃娘娘,側(cè)妃娘娘。
待人退下后,程咬銀忽然想起什么,開口問道:
程咬銀青音,怎么不見如意她們?
盛青音整理了一下衣擺,溫柔回答:
盛青音將軍,剛剛和如意在教導諱兒他們功課,臣妾便讓她們晚些過來看你。
程咬銀滿意地點點頭:
程咬銀好。
盛青蘿這時插嘴道:
盛青蘿對了,將軍,這次你身受重傷,父皇賞賜了不少東西,連太子殿下和慶王殿下都送禮了。
程咬銀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程咬銀他倆這是準備拉攏我了吧。
盛青音好奇地看著他:
盛青音那咱們需要準備點什么回禮?
程咬銀招招手,示意兩人靠近。
程咬銀你倆附耳過來。
盛青音和盛青蘿對視一眼,隨即湊近。聽完程咬銀的話,兩人的臉瞬間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盛青音戳了戳他的胸口,嗔怪道:
盛青音你也太壞了!
盛青蘿則忍不住笑了出來:
盛青蘿哈哈!真有你的。
程咬銀故作無辜地攤手:
程咬銀還不快準備回禮?
兩人齊聲應(yīng)道:
盛青音是。
盛青蘿是。
待兩人退下后,程咬銀揚聲喊道:
程咬銀出來吧。
從屏風后轉(zhuǎn)出一道纖細的身影,正是沐筱。她低頭行禮:
孫沐筱沐筱參見將軍。
程咬銀注視著她,語氣平靜:
程咬銀這件事情你辦得很好,這是賞你的。
他從懷中取出一只精致的首飾盒遞給她。沐筱雙手接過,再次深深鞠躬:
孫沐筱謝謝將軍賞賜。
程咬銀揮了揮手:
程咬銀你不用客氣。
沐筱直起身,試探性地問:
孫沐筱將軍打算給李建成和李元吉配哪兩個將魂?
程咬銀嘴角浮現(xiàn)一抹詭異的笑意,隨手拿起桌上兩個盒子遞給沐筱:
程咬銀他們不是彈劾我殘暴嗎?這是我特意為他們挑選的將魂。
沐筱接過盒子,神色鄭重:
孫沐筱是,屬下一定辦妥。
待沐筱離開后,程咬銀閉上眼睛,很快便沉入夢鄉(xiāng)。
轉(zhuǎn)場——長安東宮。
李建成站在大廳中央,盯著面前擺放的一壇酒疑惑道:
李建成玉兒,這是……
旁邊的奴婢低垂著頭,臉頰泛紅:
秦玉兒殿下,這是揚州城特產(chǎn)的女兒紅,晉王殿下送來的。說是祝我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李建成哈哈一笑,摸了摸下巴:
李建成哦,我們的大禮起作用了?
玉兒抿嘴偷笑,抬眸看向李建成:
秦玉兒殿下,要不咱們嘗嘗?
李建成點頭:
李建成好。
他取過陶碗,舀了一勺琥珀色的酒液送入口中。“咕嘟”一聲咽下,他咂了咂嘴。
李建成不愧是女兒紅啊,好酒!你也嘗嘗。
玉兒接過碗淺酌一口,雙眼頓時亮了起來:
秦玉兒好酒!
兩人越喝越興奮,漸漸忘乎所以。就在此時,其中一個裝著項羽將魂的盒子突然打開,一道白光沖向李建成的身體,迅速融合消失。
李建成猛然站起身,眼中閃過戰(zhàn)意:
李建成拿方天畫戟來!
玉兒應(yīng)聲而去,而李建成則端起酒壇,豪爽地灌下一大口,仿佛化身另一個靈魂。
轉(zhuǎn)場——慶王府。
李元吉正獨自暢飲一壇女兒紅,不料酒液中混入黃巢的將魂,在他喝下半壇后全面接管了他的意識。他踉蹌地走出院子,抓起長槍開始瘋狂揮舞。夜色下,槍影劃破空氣,“嗖嗖”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