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不答應?!狈块g里,相柳正對著防風族長,面無表情,但語氣不容置疑:“我不同意這門親事?!?/p>
防風族長氣得抬起手來欲要打他,到了他的頭頂卻無論如何也拍不下去。相柳面不改色,眼中卻似帶有微微譏諷,直盯著他。
“逆子!”防風族長這次不是裝的,是真氣的心疼:“難道是我逼你和皓翔大王姬走的近么?難道是我傳的中原人人皆知你心悅皓翎大王姬?難道是我讓皓翎王賜的婚?你父親就是有這個心,又可有這個臉面和手段?你說你浪蕩成性,你去勾搭誰不成,偏偏向皓翎王姬身邊湊,現(xiàn)在驚動了人家父王,你說兩個字‘不愿’就可以了?我且問你,如今你意欲置防風家于何地?”
相柳沉默不語。
防風族長無法,坐回椅中,閉上眼中,深深喘了口氣:“如今這樣,便是你不肯答應,也由不得你了!”
他沉默了一下:“我知道帝王家不是這么好結親的,位高權重必也委屈。唉,當年我娶你嫡母,何嘗不是這樣!只是……罷了,連累你和你娘親了。如今王姬哪里又是你嫡母所能比擬的!我知你一向自由散漫慣了,做事只憑心意,娶了個王姬,自然處處礙手礙腳,難得伸展?!?/p>
相柳依然沉默無語。若他真的只是防風邶,用自由換小夭,自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兩個人一起恣意相伴相走的畫面一幅一幅襲向心頭。一個人孤獨的自由,哪里比得上心意相通的溫暖和柔情。但是,他不可以,他只有一半的防風邶!
看相柳依然沒有松口的跡向,防風族長無奈軟語道:“邶兒,算為父求你了!你嫡母雖未重視過你,但父親對你如何,你也可以想想?!?/p>
相柳低下頭。說實話,防風族長對防風家族來說,確實是一個好族長:高門娶妻,高門嫁女;但從他個人來說,卻也確實是憋屈的:妻子跋扈,他只能處處忍讓。他身邊女人其實并不多,妾室也就邶母一個,若說沒幾分真心,也做不出違背妻子意志給她名分這種事情;但他卻也真的是沒有護住邶母和邶。當年防風邶離家出走,回來的時候,人人都開心防風邶帶來了北地冰晶,只有他,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問他痛不痛,這些年又過的好不好。
防風族長嘆道:“我知道你對我有怨。我……”他接下不去。他對他們母子有情是真,但這情份終究是沒重過家族利益,而今,他也是因為家族利益在求著對他有怨的兒子用一生為代價,重復他的人生。
“好,我答應你!”相柳終于說話了。她只要一個防風邶,那就給她一個防風邶!至于而后……他突然感覺自己九個頭都開始痛了,而后,而后怎么辦?九個腦袋都無法告知他而后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