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鐵立雖因鐘晚意的緣故加入了他們搜集證據(jù)、查閱資料的行列，但他心底對霍子豪依舊不看好。不是他故意唱反調(diào)，實在是他在這行浸潤多年，見得太多，深知這世間的每行每業(yè)都有著無形卻又堅固的規(guī)則束縛著。很多時候，并非人們不愿意去打破常規(guī)、創(chuàng)造奇跡，而是那些深植于行業(yè)內(nèi)部的限制力量太過強大，令人不得不低頭妥協(xié)！

所以，除了鐘晚意晚上加班時他會陪伴左右，護送她回家外，其余時候他都堅決不支持。特別是在馬伯離世之后，那種深深的無力感讓他愈發(fā)覺得這一切不過是徒勞，無論怎樣努力，最終的結(jié)局都不會有所改變，所有的堅持最后都毫無意義。就像他年輕的時候，也有過這樣熱血的時候，可結(jié)局呢……

尤其是經(jīng)過司長和大老爺?shù)姆磸?fù)叮囑與點撥后，面對新聞記者的采訪，他早就駕輕就熟。那些被反復(fù)打磨的話語如同既定的演講稿，每一句話都仿佛是精心設(shè)置的一樣，既不會泄露過多信息，又能回答記者問題，進可攻、退可守，任憑外界如何解讀，都從他這里挑不出錯來。

……

鐘晚意別走??！你答應(yīng)我啦，你來做主控好不好？

楊鐵立阿意，這是公事！你可不可以成熟一點，我們不要把私人感情帶到公事上來，這件事本身就是在浪費人力物力，浪費納稅人的錢，浪費我們的時間！

鐘晚意所以呢？像馬伯，馬家杰那樣的人，他們不能得到公平嗎？不能得到正義嗎？我們明明都能看出來這是怎么一回事，也要裝著視而不見嗎？我承認(rèn)，很多時候我們律政司是做不了什么，可現(xiàn)在我們能做??！我們可以做！不一定做不到的！難道連試都不試一下嗎？我知道你不是那團火，我也不是那團火，可現(xiàn)在火出現(xiàn)了，我想護著他，守著他，讓他能照亮更多的人！

楊鐵立護著他，守著他？是火？還是人？不錯，心里充滿希望，正義無處不在，這樣的口號確實足夠感染人心！

或許真的是年齡大了，他有些接受不了改變，或者說，懶得改變現(xiàn)狀，不想迎接未知的挑戰(zhàn)，他能看的出，不止晚意，律政司很多人都被他感染了，他很厲害！可也僅止于此了。

……

楊鐵立快步來到霍子豪面前，微微弓著身子，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柔和一些。

楊鐵立這個案子你還想搞到什么時候？死人了！

霍子豪死人了，不正是說明有問題！有問題，我們裝看不到嗎？

楊鐵立馬伯的案子是刑事案，要看警察！我們是律政司！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回去當(dāng)警察？或者去做法律援助？在律政司浪費了你的天分！

霍子豪律政司是做什么的？你總是強調(diào)我們是律政司！正因為我們是律政司，所以我們才必須要管！律政司是最后一道大門！你知不知道！

楊鐵立你知不知道律政司擠壓的案件有多少，以你現(xiàn)在的辦案方法律政司會癱瘓知不知道！你真的不適合律政司！我會跟上面申請，讓你換個更合適的位置。

霍子豪你知不知道……你真的配不上阿意！雖然我認(rèn)識她的時間不長，可她漂亮，勇敢，善良，聰明，從一開始她就表明立場！哪怕她很怕疼，哪怕她很愛哭，哪怕受傷她很怕，可她還是很勇敢，愿意第一個站出來幫我！受過一次傷還是愿意繼續(xù)伸出援手！你配不上她！你還是放棄吧！她值得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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