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如絢麗的畫卷,映照著破敗的樓房和臟污的小巷。77 看著彥言那失落的背影,心中竟泛起一絲惋惜。呸呸呸,這可是未來的大反派,它心疼個啥喲。
穿過那些昏暗的小路,路燈下彥言的輪廓愈發(fā)深邃。他仰頭望向那防盜窗里亮著的燈,眉眼中的狠厲與悲涼交織在一起。
“拖油瓶,這么晚回來,是想餓死我嗎?”彥言打開房門,屋內(nèi)的酸臭味撲面而來。女人埋在易拉罐和酒精堆里,披散著頭發(fā),神色恍惚地朝他吼叫。
彥言默不作聲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客廳的女人卻不依不饒,拳打腳踢著門道:“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我怎么會落到這個下場,你這個沒用的拖油瓶,給我出來,出來!”
房門突然打開,女人猝不及防地蹣跚了一下。從她波浪般的發(fā)隙間,可以看出年輕時的她是多么漂亮絕色。可惜如今她不再年輕,身體也破敗了許多。
“你……”彥言遞過去一個錢包,被女人迅速搶走。他冷聲道:“追債的人再來找我麻煩,我會殺了他們?!边@樣的事,他不是沒干過。
女人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畫面,脊背不禁發(fā)涼。她剛想抬頭去看彥言的神情,門卻已經(jīng)關(guān)上。
女人數(shù)著錢,好幾千呢,這小子哪來的錢,跟她無關(guān),她又能揮霍一段時間了。
外頭傳來摔門的聲音,屋內(nèi)的少年摸著手腕上的痕跡,目光晦澀不明。母親是個酒鬼、賭鬼,甚至還涉及其他東西,但他始終忘不了年少時她帶著他東奔西走、四處求醫(yī)的畫面。
她是被豪門拋棄的女人,本以為偷偷生下兒子能光明正大嫁入豪門,沒想到對方根本不把她的骨肉當(dāng)回事。自從知道兒子沒有利用價值后,她便開始將怨恨全部發(fā)泄在他身上。
沒有人需要他,沒有人陪伴他。
少年拿出小刀,放在手腕上比劃著。半晌,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道模糊的身影,他扔開小刀,側(cè)趴在了書堆上,發(fā)絲搭在眸光上,緊抿的薄唇絲毫沒有松懈。
他可以相信那個人嗎?
……
水霧彌漫,浴室的鏡中映出女生窈窕纖細的身姿。厚重的劉海被撥到一邊,露出凌寒的眉眼,挺鼻下的柔唇天然朱紅,嫣然誘人。
冷桐看著瘦下來的成果,頗為滿意。77 看呆了,原主雖然胖之前也好看,但由于現(xiàn)在是宿主寄宿了她的身體,所以將氣質(zhì)也拔高了許多。那清冷出塵、不怒自威的女生,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原主的影子了。
【宿主,你突然瘦這么厲害,不符合常理,別人會……】
冷桐冷眸微瞥,“我就是常理。”
77 嘴上不敢提,但心里慌得很,它才剛工作不久,不想被銷毀嚶嚶嚶。
女生穿著松垮的衣裳,戴著帽兜走出酒店。
這里離醫(yī)院并不遠,她進入大堂后,與值班的護士對視一眼,對方立刻帶她進入血庫。
【宿主,這樣不行的……】77 極力勸阻,只聽冷桐道:我只喜歡新鮮血液。
啊?那宿主來這是做什么?
77 心驚膽戰(zhàn),只見她精準(zhǔn)地停在一個檔案面前,查閱上面的資料。
上個月,彥言來獻過血。
女生看著那袋如紅寶石般的血,目光幽深。
少年手臂上青紫的痕跡,應(yīng)該有部分是抽血所致。自己都貧血成那副模樣,還有功夫獻出來,當(dāng)什么大反派,當(dāng)圣母得了。
【宿主,你知道圣母呀?】
當(dāng)然知道,冷桐那個世界還有神父、血獵、狼人、女巫等等,比這些單調(diào)的世界有趣多了。
只可惜她記得大概世界背景,卻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
想起這個,冷桐氣息微沉,雙手插兜離開了醫(yī)院。
77 見她沒有做出破壞秩序的事,暗暗松了口氣,也明白自家宿主心里有譜,只是喜歡逗它。
不過……宿主為了反派專門來了趟醫(yī)院,還真是奇怪。
不是不在意的么?
……
周末兩天,冷桐都待在酒店房間的吊燈上。77 十分擔(dān)心那吊燈會落下來,真想改掉她這個不愛睡床的習(xí)慣。
【宿主,你們血族是不是都喜歡睡在棺材里呀?】77 想起培訓(xùn)期間見過的吸血鬼位面,好奇地問道。
吾不喜。
棺材里雖然有安全感,但也很壓抑,他們生于黑暗,不一定要臣服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