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候在門口,銀色的面具遮住他大半張臉,琥珀色的瞳孔閃著細碎的光。
與他身上喜慶的婚服及其不符。
原以為他真如人們口中描述的一般丑陋不堪。
我們就這樣拜了堂,進了洞房。
我至今都還記得那天晚上的情景,初見他真容的自己和耳邊一聲聲“婉婉”的呼喚。
剩下的我不愿再回憶,思緒回籠,眼前早已模糊一片聲音也帶上幾絲哽咽。
“16歲那年,別國送來皇子意圖與我國和親,我和他從未見過面,談不上喜歡,世人都說他冒丑如斯,那時我便想,我堂堂一國長公主,不說貌盛天下,但也艷絕京城,豈是一介丑夫能攀的?”
“但入洞房后,我發(fā)現(xiàn)他并非傳聞班所說,他比我見過的任何男子俊美,氣度非凡,他說他早就心悅我,在敵國皇帝選人時第一個站了出來,他說他想和我相濡以沫,想和我青絲共白頭,想和我生個孩子?!?/p>
心中酸楚不斷涌出,壓抑好久的情緒再次崩潰,眼眶逐漸濕潤,被我粗略的隨意擦拭一番。
“但你知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嗎?”
暮雪疑惑的搖搖頭。
“呵,”我冷笑一聲,“我懷胎十月生下一兒,在他的滿月禮那天,他在所有人酒杯里下了毒,毒死了父皇母后毒死了,那些中良大臣?!?/p>
“就連我那杯也沒放過,原來,他入贅是有目的的,殺父皇母后,奪取地位,將我們母子二人關在冷宮;原來,他從始至終換的都不是婉婉,而是晚晚;原來,他愛的不是我,是他的皇后許清晚?!?/p>
暮雪有些共情了,他不知道我那些天是怎么過來的,不知道我這一路上經(jīng)歷了些什么。
我緩了緩,接著到:“許清婉討厭我,將我兒害死,又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無辜模樣,或許是愧疚,他封了我做貴妃,卻很少來看我,我和他吵了一架,他將我禁足在宮中,從未來看過我,后來,我找到了知意,又結(jié)識了靈瑤?!?/p>
聽到靈瑤的名字,暮雪很顯然有些激動。
“那天本該平平無奇,我們?nèi)苏谠褐邢缕?,他不請自來,將我們帶到了一處場地上,當著我們的面,將靈要活生生煮熟了。”
“后來,就沒有后來了,一次狩獵場上,我親手將劍刺進他的胸口,或許是因為慚愧他沒有反抗,沒有叫,安靜的閉上眼;無聲的說讓我放過許清婉,這一切都是他一個人的責任?!?/p>
“我還未對許清婉下手他便已經(jīng)入了虎口?!?/p>
“在來的路上我們住過一家客棧,你手中那只玉釵,便是老板娘給我的?!?/p>
講到最后,我疲乏的閉上眼睛,暮雪撫著我的肩膀,無聲的嘆息。
他將絲帶系在手上,回到了劍身。
我走到梳妝臺,卸下發(fā)飾,柔順的青絲披散在肩頭,鏡中自己的眼睛紅紅的,自我打趣道:“暮晚,你怎么跟個女鬼一樣呢。!”
我躺在床上看著手中的洗髓丹,倒出一顆藥丸,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
意識逐漸昏沉,眼皮越來越重,就這樣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