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妍懷孕接近六個月的時候,貞淑把出了雙生胎的脈象。
“格格,這段時間得格外小心了,雙胎總是容易早產(chǎn)的。”貞淑雖然高興,但是也沒少了擔憂。
“這就交給你了,你的醫(yī)術(shù)是我信得過的,而且你是我從家里帶來的人,我能相信的也只有你而已?!苯鹩皴亲樱恼f。
“格格放心吧,有奴婢在,那些牛鬼蛇神是近不了您的身的?!必懯缃?jīng)微微瞇了一下,想到那些莫名其妙送到院子里來的百合,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百合花是誰下令送來的,可查到了嗎?”金玉妍問道。
“已經(jīng)查出來了,格格,您絕對能猜到是誰。就是烏拉那拉氏。”貞淑臉上帶著笑,說出來的話卻很是冰冷,“她似乎動用了景仁宮皇后從前在皇宮里留在內(nèi)務府的人手,這段時間送到咱們府上來的,大部分都是百合,夜來香這種對孕婦不利的花卉。”
“我記得百合和蘭心竹一起擺著,會混合出讓人難以入睡的香氣,”金玉妍翻了一頁手上的書,“讓人多給烏拉那拉氏送些去吧?!?/p>
“格格還是心善,敢對咱們小主子出手。要奴婢說就該直接除掉烏拉那拉氏。”
“竟是王爺?shù)那嗝分耨R,明面上看著王爺是冷了她了,可是前頭進寶送來的消息,卻說王爺讓王欽去給青櫻送過兩三次東西呢?!苯鹩皴湫σ宦暎岸宜呀?jīng)是最低微的侍妾了,不值當?shù)脑蹅冑M什么心,現(xiàn)在要緊的是我得順順利利的生下這對孩子?!?/p>
“格格思慮周全,奴婢這就去辦?!?/p>
貞淑領(lǐng)命而去,心中暗自盤算著如何不動聲色地將那些花卉“回贈”給烏拉那拉氏,同時加強了對金玉妍飲食起居的監(jiān)控,確保萬無一失。
次日清晨,當?shù)谝豢|陽光穿透云層,照進烏拉那拉氏的居所時,幾盆百合已經(jīng)擺在了廊下,而蘭心竹則擺在了門的兩邊。
青櫻走出門去,看著有些衰敗的百合微微皺了皺眉,“欣蘭,這些花是哪來的?”她問道。
“回主兒的話,這是花房送來的,各個院子里都有,只是分到咱們這兒就沒什么好的了,奴婢就又要了兩盆竹子,擺著也看著清爽些?!毙捞m還是老實樣子,說出來的話也是直白的讓青櫻皺了皺眉。
青櫻站在廊下,望著那幾盆百合與蘭心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夜,漸漸深沉,青櫻卻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夢境如潮水般涌來,將她緊緊纏繞。
“主兒,您又做噩夢了嗎?”欣蘭被青櫻輕微的呻吟聲驚醒,連忙點亮了床邊的燭火,關(guān)切地詢問。
青櫻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聲音顫抖:“欣蘭,我……我夢到了過去。那些我試圖遺忘的,卻像鬼魅一般纏繞著我。”
欣蘭心疼地為她拭去汗水,輕聲安慰:“主兒,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您現(xiàn)在該向前看才是。”
青櫻苦笑,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向前看?可我總覺得,無論我走到哪里,那些陰影都如影隨形。特別是最近,這些夢越來越頻繁,我總是能……唉”
欣蘭聞言,心中一驚,但她迅速鎮(zhèn)定下來,提議道:“主兒,既然您身體不適,不如去請求福晉請府醫(yī)來看看吧?;蛟S,只是最近思慮過重,調(diào)理一番便好。”
青櫻猶豫片刻,終是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只是個小小侍妾,若沒有福晉的允許是不能請醫(yī)問藥的,想到這里,她神色又是一暗,只覺得心中十分憋屈。
次日,欣蘭便帶著青櫻的懇求,來到了福晉的居所。
福晉聽完欣蘭的陳述,眉頭微蹙,隨即微微一笑:“青櫻妹妹既是有恙,我自當盡力。你且回去吧,我即刻派人請府醫(yī)過去?!?/p>
府醫(yī)很快便到了青櫻的居所,一番望聞問切后,卻只是搖了搖頭:“烏拉那拉小主并無大礙,脈象平穩(wěn),或許是心火過旺,導致夜不能寐。我開幾副安神湯,服下后應能緩解。”
府醫(yī)開了藥方,自然也要回稟給福晉,瑯?gòu)寐犝f青櫻脈象平穩(wěn),沒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忍不住冷笑的一聲。
消息不脛而走,很快便傳到了王爺?shù)亩小?/p>
弘歷聽后,非但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關(guān)心,反而冷笑一聲:“她這是在裝病嗎?想以此來博取本王的同情?我看是前些日子又讓青櫻有了別的心思了?!?/p>
一旁的王欽聞言,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觸了王爺?shù)拿诡^。弘歷沉默了片刻,繼續(xù)說道:“罷了,隨她去吧。不過是個侍妾,何須如此費心。”
這話如同利劍一般,刺穿了青櫻本就脆弱的心房。她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淚水無聲地滑落。她從未想過,自己的一生會落得如此田地。曾經(jīng)的驕傲與自尊,在這深宅大院中,被一點點消磨殆盡。
“主兒,您別難過了。”欣蘭見狀,連忙上前安慰,“王爺或許只是一時誤解了而已,等您身子好了,再慢慢向他解釋。
青櫻苦笑,她知道,欣蘭的話不過是安慰之詞。在這個府里,她早已失去了依靠,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活下去,保護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