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宮里,皇后面色肅穆。皇上也是急匆匆從養(yǎng)心殿趕了過來。
如懿面色難看的跪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是拉著柔嬪說了幾句話,柔嬪就捂著肚子臉色慘白的倒了下去。
肯定是柔嬪故意陷害自己!她這樣想著,臉上也帶出幾分憤憤不平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被噬习欀紡拈T口走了進(jìn)來,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如懿,這讓如懿心中更覺得十分委屈了。
“皇上,今日嫻貴人在御花園遇到了正賞完花準(zhǔn)備回去的柔嬪,便拉著對方說了一會兒話。柔嬪一次表示自己身體有些不適,想要回去,但是嫻貴人仍然不依不饒的?!备徊飕?gòu)妹嫔行╇y看,“之后柔嬪便腹痛不止,請了太醫(yī)來看才知道已經(jīng)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了,而讓柔嬪腹痛不止的原因就是嫻貴人身上所帶的荷包?!?/p>
素練把荷包放在托盤里端了上來,送到皇上面前。
“皇上,臣妾已經(jīng)請?zhí)t(yī)來看過了,這荷包里主要是紫月花和靜蘭草,這兩種香料都是極難得的,有一股異香,但是對女子軀體大有損害,也是這兩種東西差點害了柔嬪肚子里的孩子啊?!备徊飕?gòu)冒烟t(yī)說的話一一復(fù)述了出來,讓皇上也皺起了眉。
“嫻貴人,你有何話說呀?”皇上質(zhì)問道。
如懿抬起頭,眼眶泛紅,卻倔強地不讓淚水落下,她的聲音雖輕,卻字字清晰:“皇上,嬪妾冤枉。臣妾與柔嬪偶遇,不過是幾句家常,絕無不軌之心。至于這荷包,乃是內(nèi)務(wù)府統(tǒng)一發(fā)放過來的,我不過是聞著這味道的確好聞,這才佩戴在身上,更何況皇后娘娘也說這兩種藥物對女子身體大有損害,我難不成還會害自己嗎?”
她望向皇后富察瑯?gòu)?,眼中閃過一絲懷疑與不甘:“皇后娘娘所言,嬪妾不敢茍同。嬪妾自問行事謹(jǐn)慎,從無害人之心,更不曾知曉柔嬪有孕。若說這荷包真有問題,又怎會恰巧在今日被揭發(fā)?臣妾斗膽猜測,這或許是一場誤會,亦或是有人蓄意栽贓?!?/p>
“從無害人之心?”金玉妍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笑著質(zhì)問道:“難不成嫻貴人忘了被你害得如今還體弱多病的大阿哥了嗎?這叫從無害人之心嗎?我看你分明就是起了歹心,哪怕自損身體也要傷人?!?/p>
“何況我已經(jīng)問過了海蘭,她說已經(jīng)對你說過自己身體有些不適,要先行離開,可是你仍拉著她的手不讓她走,這又是為何呢?”金玉妍質(zhì)問道。
“這……這……”如懿怎么能說出自己的想法呢?她總不能說,是覺得海蘭從前不過是一個王府的繡房宮女,如今竟然成了一宮主位騎到了自己頭上,讓自己心里很不高興吧。
還是說自己根本沒看得起海蘭,自然也不會把她說的話放在心上,只當(dāng)海蘭是矯情,不愿意跟自己說話,所以才一直拉著對方不放嗎?
如懿的唇瓣微微顫抖,那些話如巨石般壓在心頭,沉重得幾乎讓她窒息。
她試圖尋找合適的言辭,卻發(fā)現(xiàn)每一句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嬪妾……嬪妾并未有意傷害任何人,更不知柔嬪已有身孕。那荷包,確為內(nèi)務(wù)府所賜,嬪妾又如何能預(yù)知其中藏有隱患?”
她的聲音里夾雜著幾分無助與絕望,眼眶中的淚水終于無法再承受重量,緩緩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磚上,發(fā)出細(xì)微卻清晰的聲響。令她傷心絕望的并不是自己竟然又被人陷害,而是坐在上面的皇上竟然不相信自己。
皇后富察瑯?gòu)玫难壑虚W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和煩躁,隨即換上了一副公正嚴(yán)明的模樣:“嫻貴人,此事事關(guān)皇嗣,非同小可。你雖言之鑿鑿,但證據(jù)確鑿,容不得半點疏忽?;噬?,臣妾以為,此事需徹查到底,以正宮闈。”
皇上聞言,眉頭緊鎖,目光在如懿與富察瑯?gòu)弥g徘徊,最終落在如懿身上,那眼神中既有疑慮也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厭惡。
“如懿,你一向溫婉賢淑,朕不愿相信你會做出此等事情。但如今證據(jù)在此,你需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p>
如懿咬緊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得太厲害:“皇上,嬪妾真的冤枉。嬪妾與柔嬪并無深仇大恨,為何要加害于她?更何況,臣妾自己也佩戴著這荷包,若真有害,豈不是自損八百?請皇上明鑒!”
金玉妍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上前幾步,聲音中帶著幾分挑釁:“嫻貴人此言差矣。自古以來,為爭寵奪愛,后宮之中何嘗沒有自傷以陷害他人的先例?或許,你正是想借此機會嫁禍于人,也未可知。若是你當(dāng)真清白,那就拿出證據(jù)來,何必這樣空口無憑呢?”
如懿聞言,心如刀絞,她從未想過自己在金玉妍眼中竟是如此不堪之人。她抬頭,目光堅定地望向金玉妍,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無言以對,只能將滿腔的委屈與憤怒化為一聲低不可聞的嘆息。
皇上見狀,心中亦是五味雜陳。他深知后宮之中爾虞我詐,但如懿素來溫婉,不似有心機之人。然而,證據(jù)擺在眼前,他又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
“如懿,你暫且退下,此事朕會命人詳查。在未查清真相之前,你需閉門思過,不得隨意走動。”
如懿聞言,心中一片冰涼。但她仍倔強地跪在那里,不肯輕易低頭?!皨彐裰?,但嬪妾懇請皇上,一定要查明真相,還臣妾一個清白,弘歷哥哥,你知道的,我不是這樣的人,我永遠(yuǎn)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說完,她緩緩站起身,步伐沉重地離開了承乾宮,只留下一個孤獨而倔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