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落石砸下來,打斷了向西南的思緒。
方才想起此事,向西南心中居然升起幾分心虛。他看著身中劇毒一動不動的葉浮舟,心想:坑了你一把,欠你一個人情,這我就不好拿你手里的靈晶了。
又一塊落石砸下來,縱然陰陽傘再堅固,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向西南腳下的土地微微晃動,下落的石塊越來越多,他眼見這里快塌了,便拉起葉浮舟的手,放開捕風袋,一股颶風直沖云霄,憑借風力,向西南二人沖出裂縫,卻迎面撞上一層銀白陣法。
霎時間天旋地轉,斗轉星移。
向西南再次睜開雙眼,眼前是萬里無云的碧藍天空,那純凈澄澈的藍色竟如深海一般,像要把人吸進去。
向西南活動了幾下手腳,發(fā)覺自己躺在地上,他側過頭,就看見葉浮舟站姿如松,還保持著先前執(zhí)劍的姿勢。
向西南頓感不公平,憑什么葉浮舟站著他躺著,陣法也有實力歧視?或者人鬼有別?
向西南借著葉浮舟的手站起來,環(huán)視一圈,只有正前方有個村落,炊煙裊裊,似有人煙。他琢磨了一下這個陣法,銀白色,陣紋沒看清,居然能轉換時空,要么是陣主開辟了一處空間,要么是幻境。
無論是那種,只要是陣法就有陣眼,看來這陣法的陣眼就在那村子里了。
向西南拉起葉浮舟朝村子的方向走,仗著葉浮舟身陷幻境,笑道:“葉浮舟,要是等會有人問起你,我就說你是我天生癡傻的苦命兄弟了。”
行至村落,向西南心里一沉,這地方果然有問題,只是這問題也太明顯了。
一凡人書生摟著一只狐妖,狐妖的耳朵尾巴全都暴露在外;路旁的柳樹上開了一個樹洞,洞旁還掛著鮮血,儼然一張血盆大口;六歲頑童竟和野犬趴在一起守門學狗叫……這些情景下,向西南和葉浮舟一鬼一人的組合都稀松平常了。
這無論怎么看,都有大問題吧。
向西南此時腦海里忽然響起鬼兄的聲音:“林府的小姐,誅邪宗一口咬定她未婚先孕,敗壞家風,人家明明都結親好幾年了;王家小子,誅邪宗弟子一口咬定他殺妻害子,人家今年才六歲;遠道而來的修士高遠,誅邪宗弟子一口咬定他吃了拂衣,拂衣是一棵樹啊……”
這莫非就是誅邪宗弟子抓鬼的原因?修士和凡人所看到的,大相徑庭。
想通這點,向西南也不想去費力找陣眼了,銀灰色法陣,不過是迷惑凡人的障眼法罷了。
向西南召出乾坤扇,乾坤扇即刻旋轉,平地起狂風,狂風怒號,將此村所有人、事、物都一并卷入,沒了遮掩,幕后主使終于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一股靈氣波動在左后方,向西南一把將呆愣的葉浮舟拉到身后,欲獨自迎敵。
向西南一看就不對勁,靈氣、鬼氣、妖氣居然摻雜在同一人身上!陣修、鬼修、妖修,怎么不再來個魔修?
混沌的氣息發(fā)散開來,令向西南感到無比新奇,他拿乾坤扇一揮,風力吹散部分氣息,露出臉,蓬頭垢面、眼神空洞,居然是鬼兄!
鬼兄裂開嘴笑道:“先前我問你是不是著書的,你不答應我,現在倒好,你也成為我書里的一部分吧!”
混沌氣息凝聚成團,朝向西南瞬間轟來!
向西南退后一步,混沌氣團離他不足一尺,卻被一道凜冽劍光化解,劍光勢如破竹,直指鬼兄咽喉。
“這是你的書?難怪沒人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