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睿渾然不知蕭謹言在隔壁偷聽,當然了,就算蕭謹言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尷尬,更不會停。
雨晚驟見隔壁沒有消停的意思,在心里罵了一句。而且聽著隔壁不堪入耳的聲音,心里一直有團火在燒,心想:再要在這里待下去,我真的要……
雨晚驟出聲道,“謹言,我們要不走吧?”
“好。”蕭謹言應著。忍著不適,起身拉著雨晚驟就離開。
剛到外面就開始干嘔起來,可惜什么都沒有吐出來,反倒是胃更加難受了。
雨晚驟拍著蕭謹言的背,心疼地問:“怎么了?胃很不舒服嗎?要不要找個醫(yī)館看看?”
“不用,只是我想起了某個東西?!笔捴斞杂袣鉄o力地答道。
雨晚驟記起那天,蕭謹言說的小時候被拐賣的事情,“怡香樓是……”雨晚驟驚呼出聲,怎會這樣巧,是“天下一等的青樓”,還是他們覺得,把皇子拐賣到“天下一等的青樓”不會折辱皇子的身份?但憤怒之余想不了太多,更多的是心疼。
“先回宮,之后再去趟顧依石那兒?!笔捴斞云降卣f。
“好?!庇晖眢E應著。雨晚驟知道謹言不想再說下去了。
其實謹言想說或者不說對雨晚驟來說沒有什么關系,這是他自己的選擇,雨晚驟不會逼迫他,更不會通過手段去了解。但這會扎根在雨晚驟的心里,想起時也會糾結謹言為什么不想跟自己說?!绑E哥,”蕭謹言說,“我以后怎么辦啊……”
“謹言,有哥在,沒事的。”雨晚驟安慰道。
“你真的會一直陪著我嗎?”蕭謹言看向雨晚驟,眼里滿是悲傷,似是雨晚驟不答應會哭出來似的。
“會的,哥哪兒也不去,就一直跟在你身邊。”雨晚驟看著謹言悲傷的模樣,知道謹言不會哭出來,只會偷偷地躲著哭,但還是想拭去他的淚。
蕭謹言不知道雨晚驟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這一次他只知道,他又一次動心了。
蕭謹言牽著雨晚驟的手往前走,無視別人投射來的目光。此刻,蕭謹言是最幸福的,也是最勇敢的。
百竹林
顧依石每天無事可做的時候,都會拿出紙筆來畫畫,今天也不例外。
她的畫最開始的時候,有山有水,有鳥有魚,有樹有花,反正什么都有。
到后來她發(fā)現(xiàn)百竹林里所有的東西都畫了一遍,沒東西可畫了,那時候她喜歡蕭謹言,她開始畫蕭謹言。剛開始畫的不好,十張畫里的蕭謹言長十個樣,每一次都會丟掉,然后接著畫,再到后來的閉著眼睛都會畫出蕭謹言的畫像。
而后面畫得好時,畫總會出意外,被墨打翻臟了畫,或是被風吹到火盆里,亦或是后面整理的時候丟了幾張,還是幾張最好看的!顧依石氣不過,她就第二天繼續(xù)畫,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偷了她的畫!
第二天在她畫完的時候,她故意地走開,等那賊人現(xiàn)身。結果在她等得快要放棄的時候,那賊人一下子出現(xiàn)在桌前,顧依石還沒有反應過來,賊人就在桌前停留了一會兒,然后消失了。
顧依石追出去的時候,就看見地上稀碎的紙片和桌上畫紙寫著“不許再他了!”這五個字。事后顧依石把地上的紙片粘好,也把寫著字的那張字的紙收了起來。后來她派人調查才知道,她那漏風的家早已不在了,阿娘和妹妹不知所蹤,到現(xiàn)在都沒有找到……
顧依石想著這件事,拿著筆遲遲沒有落下,筆滴著墨在紙上暈開。顧依石回過神,換了一張紙,在紙上畫了起來。畫完后,顧依石照舊把紙晾干,去竹林門口等著蕭謹言和雨晚驟。
顧依顏從竹林桿上跳下來,看著顧依石畫的自己小時候和阿娘牽著手的畫,不同的是阿娘和自己都穿得漂漂亮亮的。
顧依顏拿起筆,把顧依顏畫在了阿娘的懷里抱著,同樣的,給姐姐也畫了漂亮的衣服。
顧依石小心地躲在廊柱的后面,看著顧依顏作畫的背影才放心地去竹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