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充滿了整個房間,陽光順著窗欞趴在墻上,余光小心地鋪在了床上,也照在徐也身上,因為消毒水,徐也壓抑著咳嗽了幾聲。
徐也:“楊阿姨,早啊”
“早啊,姑娘,今天又沒去食堂吃飯嗎”楊棉看著小姑娘病床邊桌子上的東西,和昨天一樣,像是許多裝飾品,倒不像每日的食物,只是靜靜地擺在那。
徐也:“不餓的,楊阿姨”
楊棉長長的嘆了口氣,她是長在四樓打掃衛(wèi)生的,她見過女孩早上魂不守舍卻也會強迫自己去洗漱的樣子,也見過就算是肚子餓的咕咕叫,面前的小姑娘也吃不下一點東西的難過,她清楚這個樓這個科室住進來的都是這樣的人,有的會大哭大鬧,有的也會傷害自己,可是面前的小姑娘從來之后,只是像她床邊的食物,靜靜的一個人呆著,像一座充滿心事的“雕像”。
“姑娘去吃點吧,一會還得吃藥不是”
徐也:“楊阿姨,你說人活著就是為了這些嗎,為了追求幸福而去幸福,為了活著而去活著,所以就要吃飯喝水,生怕自己錯過哪一個會救贖自己的時刻對嗎”她像在自言自語,但問題的答案她卻始終找不到,也沒回答。
楊棉聽不懂眼前的小女孩在說什么,只是感覺她快碎了,也只有在早上會看見小女孩這樣,或許是想把自己從深淵拉出來,徐也白天時間總是笑著的,但那笑又讓人看得心疼。
楊棉:“姑娘,人是鐵飯是鋼,要吃飯的”
小女孩朝楊棉笑了笑。
“嗯,一頓不吃餓得慌,您說的對,要吃飯的”拿起手邊的玉米,這是昨天晚上的了,還有半根,徐也拿著去熱了熱,象征性的吃了幾口,就在廁所吐了出來,厭食越來越嚴重了
徐也深吁了一口氣:“哎,真熬人啊”
江佳:“小野,又嘆氣,嘆氣不好的”江佳是徐也同病房的人,她還有一個很愛她的丈夫叫楊極
徐也:“江姐,回來了,楊叔呢?”
江佳:“他呀,去買枕頭了”
徐也:“枕頭?”
江佳:“嗯,昨天聽我說枕頭硬,喏,今天吃完飯就去商場了”江佳笑的很開心,看得出來她很幸福
徐也看著眼前的女人,也跟著開心的笑了起來,她也很羨慕。
江佳:“對了,小野,今天中午去食堂看看吧,有紅燒肉呢!”
徐也一直淺淺地笑著:“是嗎,那我今天去看看”
兩人正說著,護士進來提醒要輸液了,徐也低頭看著自己已滿是針頭的手:哎,早知道那時就扎留置了。留置針她也只能想想,要是扎了她就真的出不去了。林末末(護士):“徐也,別忘了第二瓶的時候去做經(jīng)顱磁刺激”
徐也:“好”
徐也經(jīng)常在第一瓶的時候睡覺,為了避免自己睡過頭,每次都會定鬧鈴,每次的物理治療每天都會做,她也習慣了,但這次和平常不太一樣,徐也破天荒沒有睡覺,可能是徐立禾和趙明月剛給徐也打了電話。
趙明月:“喂,野兒,現(xiàn)在在輸液嗎?”
徐也:“嗯,你們吃飯了嗎”徐也有氣無力的回答
趙明月:“吃了,媽媽告訴你個事,你得回來會考,剛學校給通知了”會考啊,徐也長呼了一口氣
徐也:“嗯,知道了,需要多久”
趙明月:“三天吧,不過你可能得早些回來,醫(yī)院那邊同意嗎?”
徐也:“我去問問吧,媽,其實我打算出院了”
徐立禾:“出院?你現(xiàn)在好了嗎”徐也不知道他也在旁邊,聽著電話里男人帶著冷漠又呵斥的聲音,徐也感到胃里在翻涌,忍著不讓自己吐出來。徐也半天沒說話,那邊也就等了半天,不一會兒趙明月的聲音傳來:“野兒,你得放下了,每個人都會犯錯誤,人無完人,媽媽也知道你心里難受,委屈,但…但咱不能一直抓住它不放……”徐也聽多了這種話。
徐也:“好了,媽,我去做治療了”對面的話也沒說完,就這樣停在了嗓子里。等那邊電話掛了后,徐也才關(guān)掉手機,一滴淚不知從什么時候從眼角流了下來:聽慣了的話,再聽還是會難受,徐也啊,你可真沒出息。小姑娘抬著頭望著天花板,抬手將那滴淚抹了下去。
提著吊瓶來到治療室,徐也看見一個女孩,女孩正在哭,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這種情況徐也自住院以來見到很多,沒往心里去,也沒被影響
“媽,你為什么就不理解我呢,你到底還要我怎么樣,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肯放過我!”女孩大吼著,站在她對面的女人嚇了一跳:“哎呀!姚姚,你這是干什么,媽媽都是為了你好”說著這位母親也哭了起來,聲音將護士喊了過來
王凌:“阿姨,你先出去吧,讓她自己冷靜一會兒,盡量不要再刺激她了”
那位母親一遍哭著一遍委屈的說:“我…我沒想刺激她呀,就…就那么幾句話,她就這樣了,她不知道怎么辦,我也快被逼瘋了”就這樣哭著走出來治療室。
女孩的主治醫(yī)生進來了,徐也看了一眼面前漂亮的女人,也是她的主治醫(yī)生-張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