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妄在路牌下等了許久都不見段遲，再看時間晚起也不是段遲的風格。

沈妄邊朝他家走邊想，昨天確實太晚了。

苦苦求了一個多小時才收那部手機。

走到熟悉的門前，伸手推了推，推不開。

沈妄心一橫發(fā)動被動技能，行云流水的翻上墻。

還沒來得及跳下去就被從廚房出來的段遲抓個正著。

“你……”

沈妄跳下來不以為然，“我等你半天了，所以才過來找你的”

“那也太像個賊了”

沈妄淺笑，“怎么起這么晚？要不然別兼職了，我養(yǎng)你”

“不是”段遲說，“沒調鬧鐘”

“……”

課上，英語老師把書放到講桌上，“下午隨堂測”

“都是語法知識”

“我來給你們定個目標”

老師拿起花名冊，從第一位開始按照他們上學期期末考的成績制定分數(shù)線。

……

“段遲一百四十八分”

“馮落一百四十分”

“……”

“上學期段遲多少分來著？”

段遲望向悄聲詢問的人。

“一百四十多左右吧，七百多分來著”

“操，這么厲害”那人一臉驚詫，自己想破腦袋都才六百多分。

兩個A加等于神仙打架。

段遲稍微七百分往下也不至于被他們喊年級第一。

常年穩(wěn)居才被人熟知。

“對了段遲，下午考試你坐上來考，當會兒監(jiān)考員”

“……”

下午，段遲朝門外望去，操場上兩個班拉著繩子，中間的紅巾在白色的線條上左左右右的晃動著。

他們口號整齊，聲音很大。

同學們個個偏頭看去。

段遲回正腦袋，視線落在作文題上。

“嘖，不是語法嗎，怎么還有作文題啊”最前面一男生捂著腦袋抱怨。

段遲手里轉著筆，耳朵里傳來一陣歡呼聲。

下課后，A班一如既往的寂靜如斯，一班范圍是八班的必經(jīng)之路。

個個腦袋朝班里看。

同學們埋著頭，有的正趴著睡覺，首先看見的是坐在講桌前的段遲，少年側身很瘦，衣服撐起來的寬度被風吹著。

沈妄路過忍不住駐足。

“段遲”

段遲聞聲望去。

“干嘛呢？”他冷聲問。

“考試”

“下課了”沈妄肩上搭著校服外套，額前的發(fā)濕答答的繞在一起。他剛才喊段遲那一聲，幾個同學偏頭看他。

段遲點頭盯著試卷，“我們沒下課”

“……”

“妄哥，自助機里的可樂沒了”

“那換成礦泉水”沈妄邊走邊說。

“段遲，我去上個廁所啊”一位男生突然站起來朝門外走。

又一聲鈴響，段遲站起來收起筆，“后面往上收”

段遲在講桌上掂了掂試卷，“自習吧”

說完他拿著那堆東西去辦公室。

沈妄聽見開門聲目光斜了眼進來的段遲。

段遲也看見他。

“老師，試卷放這了”

“嗯”老師抬手從電腦旁的筆筒里抽出一支紅筆和一張答案遞給他：“你去那坐著幫我改了，作文題留著”

“……”

段遲拿著東西坐到沈妄身邊。

他目光在電腦屏幕上停留片刻。

沈妄在弄成績表，按照每個學生上個學期的期末成績一一填入電腦內。

段遲低頭比對答案。

辦公室里一共有十六個位置，四個位置成方形為一組，都是些科任老師。

而段遲他們坐這一組沒有人，只用于放試卷教科書的

辦公室也只有十個辦公位。

耳邊安靜的只聽見鍵盤啪嗒啪嗒的聲音。

沈妄手指在鍵盤上行云流水的操作著，一看就沒少玩。

他看見那人手側被磨起的皮。

“你手沒事吧”

沈妄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手找出他說的地方。

自己壓根沒注意。

而且只是磨了點皮，不痛不癢的。

他邊撕邊說：“拔河磨的，那繩全是倒刺，光拿著都扎手”

“你們贏了？”

“嗯”

“獎勵什么？”

“五十班費”

段遲點頭，調子冷淡，“比我們那個性價比高多了”

“運動會買箱水就沒了”

“唉，沈妄你提醒我了，我們還有運動會”一邊的班主任突然說。

“運動會怎么了？”沈妄問她。

“麻煩死了”

沈妄勾唇贊同，“那倒是”

“唉，又要選班服什么的了”

打開了話卡，辦公室里僅有的四位老師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哎喲，高一帶二班的時候，他們因為選班服吵起來，我都跟著煩”

“年輕人沒辦法，審美無法一致”

“學習這么積極就好了，也不至于全年級就兩個A班”

“我都把他們扔一邊不管，他們自己會看著辦的”

“就沖背后好看的水彩，難穿又不合身”

“上次老劉穿他們班學生的班服，大肚子都透了”

“哈哈哈……”

沈妄睨了段遲一眼，心說他這么瘦，應該沒有他穿會難看的衣服。

“沈妄，最后一節(jié)課要去練籃球嗎？”他們班主任突然問他。

“不用”

“那把數(shù)學英語分數(shù)也填上吧”

“這節(jié)課就能完成”沈妄回答。

“段遲有改到若曦的卷子嗎？”

“在改”

“多少分？”

段遲給最后的題劃上隨意的一筆，“一百三十二”

“哪里扣了三分？”

“七選五，語法選填”

“語法都還有錯”英語老師埋怨一句。

“先改馮落，紹植秀，章丘，和你的吧”

“哦”

段遲把那幾張改好的卷子送到老師桌上。

“沈妄你還沒打完嗎？”

“沒”

老師一問沈妄就抬起手裝模作樣。

其實就是想跟段遲多呆會兒。

“馮落這次不錯，滿分”

沈妄聽見滿分豎起耳朵等她說段遲。

“字也好看”

老師嘖嘖稱贊。

“馮落他們家是書法家吧”

一位老師一抬下巴朝他們班的老師問。

“聽艷姐說他爸爸的毛筆字畫在哪里展覽來著”

艷姐——A加一班班主任兼副教導主任。

“天賦異稟”

謝稚青怎么沒跟我說過這事？沈妄心想。

“那他寫毛筆字應該也不賴啊，過兩天不是有藝術展覽賽嗎？”

“那還得看艷姐怎么安排”

“我也該想想讓誰參加了”

“沈妄你弄好了嗎？”

沈妄啪嗒啪嗒敲擊著，心里癢癢的想玩游戲。

段遲被余光的絢爛吸引，他側目，電腦屏幕上是花里胡哨的特技，裝備一刀掉一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