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打開，丟總一下?lián)涞蕉芜t身上，可它跳起來都才到段遲骨盆處。

沈妄看見桌上做好的飯菜和傅阿姨留的雞湯。

“先吃飯吧”

段遲偏頭望去，飯菜還冒著熱氣，玻璃蓋子蓋著。

“嗯”

段遲給丟總添了勺狗糧，坐在餐桌前，段遲睨了沈妄一眼。

“怎么吃？”

“不知道”沈妄目光分給他，“要不你喂我？”

“……”

段遲起身坐到他身邊，突然又有些不好意思。

沈妄勾起嘴角，“要不然給我打碗湯喝算了”

段遲端起碗，“還有多少安眠藥？”

“不知道”沈妄盯著段遲夾了塊牛肉遞過來。

不知道是阿姨手藝的原因還是這塊肉是段遲喂的原因，格外的好吃。

“為什么不想活了？”

沈妄頓了下，以前一直沒這種想法，就算心情再差也沒有，但最近被顧女士逼得受不了，又因為父親心臟病的原因不得已成為他們眼里的乖兒子。

感覺沒有自由的他，想到的擺脫他們的辦法只有死，但他沒實現(xiàn)過，那次真的是意外。

“你把許陽都嚇?biāo)懒?，你被推進(jìn)手術(shù)室，他激動的差點跪下來求醫(yī)生”

沈妄噗嗤一聲沒忍住。

許陽一直都是個重情義的人，把身邊每一個朋友都看得很重，尤其對他好的，讓他拼命都干。

沈妄瞇著眼睛問：“那你呢？知道是什么反應(yīng)？”

段遲沉默著。

沒告訴他，許陽在電話里說沈妄要死了，在手術(shù)室里時他害怕的樣子，腿腳其實不聽使喚，但他還是撐著激動的身體，一路跑到醫(yī)院，在涼意充斥的空氣里，他熱得喘氣，汗珠順著臉頰輪廓滴下來。

“驚訝”

他好一會兒才說。

沈妄有些無趣地撇開眼，“以后不會了”

客廳里亮堂堂的，丟總在客廳上躥下跳，玩具被它扒拉得滿地滾，沈妄盯著書上的文言文翻譯，段遲坐在身邊寫英語作業(yè)。

沈妄突然把書推過去，“你寫的字好難認(rèn)，老師沒罵過你嗎？”

“別人看的我會寫工整些”

沈妄吁了口氣，又把書拉回去。

“那些是筆記你不用記”

“哦”

沈妄靜靜盯著段遲的臉，視線又落在他纖細(xì)的手上。

他閉眼克制了下，起身朝廁所走去。

丟總緊隨其后，卻被他拒之門外。

段遲托著臉，盯著英語試卷上的閱讀理解，這些題對他來說實在太簡單，他看一眼便能譯文，他都開始看大學(xué)知識了。

學(xué)習(xí)能力強是他唯一的優(yōu)點。

他是這么認(rèn)為的。

他鬼使神差地站起來走到沈妄放藥的柜子前，打開柜子，隨意摸出一盒藥，翻過來還沒看清治療癥狀就被人抽走。

“干什么？”

段遲偏頭看他，“我確認(rèn)一下你的安眠藥數(shù)量”

“那只是個意外，別這么敏感”

沈妄把藥扔回去關(guān)上柜子。

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下次別亂翻”

“我連這個資格都沒有？”段遲瞇瞇眼睛，語氣冰涼。

“……”

“你隱瞞得也太明顯了，我說，要不然直接告訴我真相會好一點”段遲尾調(diào)飛快，語氣既冰冷又危險。

沈妄吞咽一下，“都是些治療人格障礙的藥物而已”

“僅此而已嗎？”段遲逼近一步，目光犀利，“還是我自己看？”

“……段遲”

沈妄沒想到段遲這么強勢，無奈之下親自拉開柜子，“看吧”

段遲隨便拿了個藥盒，果然都是治療人格障礙的藥物。

段遲：“……”

段遲被這么一搞，有些心虛，盯著手里的東西遲遲沒有動作，才在一起第一天，就懷疑對方，別說是敏感，剛才的強勢不如說是控制。

“段遲”

“你覺得我會瞞著你什么？”沈妄有些失望地問。

“沒……”段遲吞咽一下，“沒有”

沈妄垂眸，別開目光，“算了，你先回去吧”

說完，沈妄就朝房間走，段遲緊跟卻還是被拒之門外。

“沈妄，我不是懷疑你什么，我只是……”段遲突然頓住，那行為不就是在懷疑他嗎？還信誓旦旦的，不容半點否定。

“先走吧”朦朧的聲音從門內(nèi)傳出來，段遲自知理虧，收拾東西離開小區(qū)。

沈妄獨自在床上坐了會兒，拉開床邊的柜子，盯著柜子里躺著的治療抑郁癥的藥物心說：該換個地方藏了。

為了不讓段遲多想，又拿起手機先給他發(fā)消息。

輸入框里的我沒事還沒發(fā)出去，段遲的對不起先彈出來。

沈妄默了片刻，還是把那三個字發(fā)出去。

對面的段遲也沉默了。

盯著屏幕上的消息，段遲一陣失落自責(zé)，自己就不該疑神疑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