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西聽到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然擊中,
臉色瞬間蒼白如紙,雙腳如同被灌了鉛,卻又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直到踉蹌幾步,整個人失去了平衡,重重地跌坐在了田坎邊緣那松軟的泥土中。
泥土中特有的土腥味夾雜著濕潤的涼意,黏糊糊地貼附在她的手臂和衣裙上。
但她渾然未覺,只是怔怔地望著前方,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她掙扎著從泥濘中站起,雙手顫抖地握住老伯手中那把略顯陳舊的鋤頭,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不會的……不會的……”
她喃喃自語,聲音里帶著哭腔,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滄海他……怎么會死?
半年前,我們還通過信……”
老伯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那笑容在黝黑的皮膚映襯下顯得格外陰森。
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早就死了,孩子。
你怎么會收到他的信息呢?
滄海啊,他十年前就在這片土地上消失了。
死得可慘了,連具完整的尸首都沒留下?!?/p>
說到這里,老伯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但很快又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所取代。
荷西聽到這里,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她緊緊抓住鋤頭的手青筋暴起,仿佛要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堅定。
“不……不可能!他怎么會死了10年!怎么可能死了這么久!半年前我親眼看到了他的信息!”
她的聲音雖然顫抖,但依舊充滿了倔強。
然而,話一出口,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急忙改口,
“他沒有死,他不可能死!”
老伯見狀,只是冷冷地笑了一聲,那笑聲在空曠的田野上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死了,就是死了。
這個村里,沒人愿意提起他,也沒人歡迎他回來?!?/p>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邪惡,仿佛在訴說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荷西終于無法再忍受這種精神上的折磨,她狠狠地瞪了老伯一眼,那雙眼睛里充滿了憤怒和絕望。
然后,她像是逃離什么可怕的東西一樣,轉(zhuǎn)身就跑,腳步在泥土中濺起一片片水花,留下一串雜亂的足跡。
老伯站在原地,沒有繼續(xù)手中的農(nóng)活,而是用那雙布滿皺紋的眼睛陰沉沉地盯著荷西遠(yuǎn)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荷西跑了沒多遠(yuǎn),腳步突然一頓,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住了。
她猛地回頭,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
“不可能,我要回去問清楚!
怎么會死了10年呢?”
她喃喃自語,隨即轉(zhuǎn)身,以更快的速度沖回剛才的地方。
荷西的腳步在距老伯不遠(yuǎn)處戛然而止,一股無形的寒意從脊背升起,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她緩緩轉(zhuǎn)身,目光穿透傍晚的薄霧,落在那個正在勞作的身影上。
老伯的動作依舊機械而重復(fù),但每一鋤落下,都似乎伴隨著某種低沉的、不祥的回響,如同地底深處傳來的怨念。
“老伯,您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滄海……他怎么會死了十年?”
荷西的聲音雖盡力保持鎮(zhèn)定,但仍難掩顫抖
老伯仍舊低著頭,鋤頭機械地起落,對她的歸來沒有絲毫反應(yīng)。
他的眼神中沒有了絲毫溫暖,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與幽邃,如同無盡的黑夜,吞噬著周圍的一切光明。
老伯緩緩抬起頭,那張布滿皺紋的臉龐在昏黃的陽光下顯得格外陰森可怖。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但那笑容卻不含絲毫溫情,反而像是從地獄深處爬出的惡鬼,帶著無盡的嘲諷與詛咒。
“他啊……”
老伯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被冰冷的刀刃切割而出,帶著刺骨的寒意。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怨恨與不滿,仿佛滄海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對他生活的褻瀆。
“從小就不安分,手腳不干凈,父母?
哼,那不過是他悲慘命運的開始。
他就像是一個詛咒,克死了親爹,又拖垮了親娘,讓整個村子都不得安寧?!?/p>
說到這里,老伯的眼神突然變得異常明亮,那是一種瘋狂而扭曲的光芒,仿佛他內(nèi)心深處隱藏著某種可怕的秘密或欲望。
“可這家伙,居然還能有點出息,寫文章,發(fā)表,賺錢……但那又怎么樣?
最終還不是落得個身敗名裂、客死他鄉(xiāng)的下場?
而且啊,這一死就是十年,連點回響都沒有,就像是被這個世界徹底遺忘了一樣?!?/p>
說完這些話后,老伯再次低下頭去繼續(xù)耕種,但那種陰森的氣質(zhì)卻久久不散。
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古老而恐怖的故事,讓荷西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和恐懼感。
她知道自己必須盡快離開這里,遠(yuǎn)離這個充滿陰霾和詛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