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實在太冷了,風吹得人耳朵尖都直發(fā)紅。
雨打在透明的玻璃窗上,滴嗒滴嗒的擾得人心煩。
沈瑜的辦公桌在窗戶邊上,他精瘦的身子此時貼著白墻大口呼著涼氣倒是很舒坦。
腰往上卻挨著窗臺,他只好把外套披肩上擋些沿窗邊渡來的冷氣。
辦公室就剩他一個人,他將批改完成的卷子裝進袋子里,再用手將牛皮紙袋卡在桌面上磕了磕,差不多整理齊了就封了袋子。
把檔案袋扔自己抽屜里之后沈瑜套上外套、系上扣子。
但扣到上數(shù)第三顆的時候又停了下來抿了抿嘴唇,把抽屜打開,又將檔案袋拿了出來。
他辦公桌正好對著操場順便看了看窗戶漏雨沒,又看了看窗外那群淋著雨的學生。
他不再去想近日里發(fā)生的事,只是看著窗外綿綿細雨。只想就著檢查檔案袋的時間檔口在這里留久一點再久一點,這桂便再不用面對心中的不適沉郁……還有那兩個人。
這幾天沈瑜,只有早上和晚上在家,其余時間家里都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姜寧以為他是回去處理舊東西了,其實說是也不是。
沈絮是沈諭夫婦倆在外收養(yǎng)的孩子,那時候孩子還不懂事什么都不明白,所以一直直到18歲都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這么算來,他們是協(xié)議婚姻,沒有感情,卻培養(yǎng)出了親情。
但這親情始終是有所不同的,多年的相伴幫助袁恙敷衍家中大人逢場作戲。 難免會在某些場合,某些情緒中假戲真做。
就算知道終會有分道揚鑣的那一天,但袁恙卻跨過了他那條線。
就在那個夏天之前的某個冬日,他回到他親自為他們一家準備的新家收拾收拾東西正要出差。
可正當他收著陽臺上的某件衣裳時意外的發(fā)現(xiàn)了一搓金黃色的發(fā)絲,硬邦邦的不似女生的頭發(fā) 。
那天他就算心里懷疑,卻并沒有當一回事。
可是他誤打誤撞得知了袁恙要舉辦生日會,本是想提前回來給他慶祝生日的,但當天,他和那個金發(fā)碧眼的男人宣布了……將要在一起度過下半生。
沈瑜一個人離開了,當睌大醉特醉。
他在路邊醉倒了,可是突然有一雙仿佛能看破輪回的眼睛闖入了他的世界,卻在那之后銷聲匿跡。
他是依稀記得那個人的身材很小,力氣卻很大。
身上套著一件紅彤彤的衣服,還有一頂志愿者的帽子…
后來袁恙與那男的分手了,回來以后大倒苦水。兩人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又回到了從前的生活模式。
可是終究是回不去……
蟬鳴陣陳,金光襲人。
這一切又在宿舍樓重演了。
一…一
心情雖然隨著雨的散布而糟糕透頂,但瞧向那一班學生心情似乎又好了一點。特別是當他注意到那個不怎么說,話一說話就嗆人,卻只對他熱情的孩子時,心陡然找到了歸處。
透過雨幕那孩子的模樣競比往日更加清晰,清晰的可以描畫 。
一大群學生在操場上做俯臥撐,有的前襟全沾了地上的污泥,有的卻仍在苦苦支撐。一眾學生都沒能映入沈瑜眼簾,唯獨是那個平時在他面前謹小慎微的孩子 “這孩子平日里挺溫順文靜的。今日,瞧著倒是挺有氣性?!?/p>
這到底是件好事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