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延站在梨樹下,抬頭看著落下的梨花。花瓣落在他頭上,倒顯得他像是病弱美人。
朱延突然間瘋狂大笑起來。
“留著這樹還有什么用呢?”
突然一只手覆上了朱延的肩膀,聲音溫柔。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將這樹砍了吧?!?/p>
朱延靠著朱佑晟的肩膀,緩緩閉上眼睛。
“帶我回府吧,我有些累了?!?/p>
“好,那這樹……”
“砍了吧,留著也礙眼?!敝煅觽?cè)過頭去,臉上滿是厭惡。
“好,都聽你的?!?/p>
——
朱延很是平靜地躺在床上,一旁的香薰燃著朱佑晟自己調(diào)的安神香。
朱佑晟坐在床邊,握住朱延的手。
“行舟,倘若當(dāng)初我有能力保住你,你是不是仍會是馳騁疆場的大將軍?”朱佑晟的眼睛充血,伸手輕輕撫摸著朱延的臉頰。
朱佑晟仍記得初見朱延時的模樣。
不到十歲的人兒騎在馬上,身上是黑色的錦袍。分明是一張雌雄不辨的臉,騎在馬上卻莫名有種帝王之氣。
那時候的他抱著自己爹爹的大腿,眼巴巴盯著那位俊俏的哥哥。
“爹,那位哥哥是誰?”
那時的爹爹笑得溫柔,將朱佑晟抱了起來:“什么哥哥?那是你小叔叔?!?/p>
“小叔叔?”朱佑晟那雙漂亮的眼睛便看著朱延策馬奔騰。
朱延用鞭子打著馬背,格外熟練的模樣。
“他分明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多少?!?/p>
“那是你皇爺爺老來得子,心疼得很呢?!?/p>
馬停在了他們面前,朱延有些嘚瑟地挑眉。
“阿兄,我厲害嗎?”
“嗯,我們小延最厲害了?!?/p>
朱佑晟從回憶中反應(yīng)過來時,淚水已然流了滿臉。
“哭什么?”朱延掏出手帕擦去了臉上的淚水,無奈嘆氣,伸手拭去了朱佑晟臉上的淚水。
“沒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朱佑晟淺笑,“既然皇叔醒了,那孤便去請郎中再來看看?!?/p>
朱佑晟起身走到門邊,卻聽到了朱延的嘀咕。
“反正也是要死的,又何必請郎中過來呢……”
朱佑晟伸手扶著門框,手微微顫抖著,只是他是憤怒。
——
門口的小廝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直接摔在了地上。
“肅……肅王殿下和太子殿下來了……”
王氏和竇五臉上皆是驚詫,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不知,竇四小姐在何處啊?”朱延換了一件深藍色的衣裳,被朱佑晟攙扶著。
朱延環(huán)顧四周,眼睛瞇了起來。
“這竇府,如此寒酸嗎?”朱延湊到朱佑晟耳邊,面露嫌棄。
“皇叔慎言?!?/p>
朱延抿起嘴,眼神仍舊在亂瞟。
這會兒竇昭才緩緩而來,朝朱延和朱佑晟行禮。
“民女見過太子殿下、肅王殿下。”
“就是你幫了宋墨?不錯,是位漂亮姑娘。聽說竇四小姐的箭法不錯,不如,有空我們比比?”朱延微微挑眉,臉上是溫潤的笑。
“能同肅王殿下比試,是民女的榮幸?!?/p>
朱延鼓了幾下掌,一群侍衛(wèi)搬著箱子進來。
在場眾人的眼睛都睜大了,唯有竇昭仍是淡定自若的模樣。
“這些都是我替宋墨給竇四小姐的謝禮?!?/p>
“不知肅王殿下同世子是何關(guān)系?”
朱延微微彎眸,似是想到了什么,笑意更加明顯。
“他也算是我的晚輩?!?/p>
“原是如此。只是這些東西過于貴重,民女實在不能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