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延泰然自若地跟在了皇帝身上,手中還有一把折扇。
“方才你為何不幫硯堂說話?”
“他長大了,我總不能替他兜一輩子的底。做錯(cuò)了就是做錯(cuò)了,既然有勇氣做,那就該自己承擔(dān)后果?!?/p>
皇帝搖搖頭,唉聲嘆氣:“不做世子也好,免得那些糟心事惹得他心煩。只是你一會(huì)兒估計(jì)得哄他了?!?/p>
“陛下。”宋墨朝皇帝行禮。
皇帝淺笑,拍了拍朱延的肩膀:“瞧,說曹操曹操到。你二人好好說道說道,朕還有事要處理。”
朱延無奈嘆氣,臉上的不耐煩明顯。
“阿舟。”宋墨眼中滿是笑意,直勾勾盯著朱延。
朱延上前敲了下宋墨的腦袋:“說了多少遍,喚我行舟?!?/p>
“這兒又沒旁人,又有何妨?”宋墨挽上了朱延的胳膊,巧笑嫣然,“我倒真希望,他永遠(yuǎn)都不要回來?!?/p>
朱延的神情嚴(yán)肅了起來,惡狠狠瞪了宋墨一眼。
“弄璋,我告訴過你,該兄友弟恭。你二人是手足兄弟,又是純良之輩,絕不可以兄弟反目?!?/p>
“好,我都聽阿舟的?!?/p>
——
馬車來到深山,宋墨從馬車上下來,小院子中有男子舉著斧頭在砍木頭。
“舅舅?!彼文舸舻卣驹陂T口,手微微顫抖。
蔣梅蓀詫異地抬起頭,將斧頭放下:“你怎么……”
話音未落,宋墨便跑過去抱住了蔣梅蓀。
“你怎么來了?”蔣梅蓀輕輕撫摸著宋墨的頭。
“我想您了。”宋墨有些委屈地對(duì)上蔣梅蓀的眸子,“您這么久了,怎么也不給我發(fā)一封書信?”
“畢竟名義上我已經(jīng)死了,你不知道也好?!?/p>
“哪里好了?您知道我得知您去世的時(shí)候有多難受嗎?”
“好啦,咱們進(jìn)去說吧?!?/p>
——
蔣梅蓀將一盤水果放在桌子上:“你離京的事,你爹知道嗎?”
宋墨輕蔑一笑:“我怎么可能讓他知道我離京的事情?”
“那……那你是如何悄無聲息地離京的?”蔣梅蓀眉頭緊鎖。
宋墨微微一愣,有些試探性地開口:“舅舅您,不知道宋紹?”
“宋紹?宋家還有這號(hào)人物嗎?”
宋墨怔了,目光呆滯:“宋紹,是我的親弟弟?!?/p>
蔣梅蓀拍桌而起:“你的意思是,宋翰當(dāng)真不是你阿娘的孩子?”
“是,我以為舅舅您該知道的,沒想到他連您都沒告訴……”宋墨低下頭,眉頭緊鎖。
“他?你口中的他莫不是行舟吧?”
“是,正是他?!?/p>
蔣梅蓀低下頭,笑了幾下:“真沒想到,他已經(jīng)算計(jì)到了這種地步。最初在我的身邊安插他的人保護(hù)我的安全,又暗中救下了紹兒,他的心思還真是越發(fā)重了?!?/p>
蔣梅蓀長嘆一聲,搖搖頭。
“什么?他還在你身邊安插了人?”宋墨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也許,你身邊也有他的人呢?”蔣梅蓀淡笑,“雖說他對(duì)我們沒有壞心思,但他這么說,總歸是會(huì)令人害怕的?!?/p>
“是啊,還好我們不是他的敵人,否則……”宋墨垂著頭,漫不經(jīng)心。
宋墨不敢想,朱延到底設(shè)下了多少個(gè)人,在他們身上安插了多少人??v使身在邊疆,朱延也對(duì)京城的一切了如執(zhí)掌,這樣的人未免過于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