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月,宮中卻已然開始準備起了朱延的壽宴,連朱延也搬入了宮中。
朱延總是穿著一身墨衣,只是樣式不同,但還是有各色各樣的衣裳往他宮里送。
他呆呆地佇立在樹下,抬頭盯著樹上飄動著的紅絲帶。
一把傘替他擋住了落下的雪,還有人伸手輕輕替他拂去頭頂?shù)难?/p>
朱延這才抬頭,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當年來抓他的皇帝。
“阿兄?!敝煅犹煺鏍€漫地笑了起來,眸子格外干凈。
面前的朱佑晟神情卻驟然冷了下去,抿著嘴,默不作聲。
“阿兄,別生氣,我再也不翻墻出去玩了?!敝煅痈裢馕爻读顺吨煊雨傻囊陆?,眼眶微紅。
“朱行舟,你看清楚,孤是誰?”朱佑晟扔下了傘,緊緊握住了朱延的手腕,咬牙切齒。
朱延歪著頭,仔細打量起了面前人,搖了好幾下頭,臉上是痛苦的神情。
朱佑晟這才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將朱延往懷里抱:“我們先回房。”
“好。”朱延迷迷糊糊地點點頭,但仍舊捂著額頭。
走到半路,朱延突然間死死抓住了朱佑晟的肩膀,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雪白的雪地上鮮紅的血液格外明顯,朱延甚至直接失力地倒在了剛才吐血的地方。
朱延的嘴角仍舊在滲血,他就靜靜地躺在雪地里,不省人事。
朱延:「皓宸!怎么回事!」朱延的聲音焦急又高昂。
皓宸:「沒事,死不了,別擔心?!?/p>
——
朱延躺在床上,咳了好幾次,還吐出了不少血。
朱佑晟坐在床邊,伸手給朱延擦去嘴角的血,焦急不安地看向太醫(yī)。
“到底怎么回事!”
太醫(yī)跪在地上,垂著頭,默不作聲。
“別問他了,他也沒辦法的?!敝煅幼プ×酥煊雨傻氖滞螅质墙舆B的咳嗽。
“行舟!”皇帝氣喘吁吁地扶著門框,眼角滿是淚痕,眼眶通紅。
朱延無奈扶額,長嘆一聲:“怎么把你爹也叫來了?”
皇帝緩緩走向了朱延:“這樣大的事,你還打算瞞著朕不成?”
“又沒死,沒什么大事?!敝煅映蛟诘厣系奶t(yī)擺擺手,“盧院判,您出去吧?!?/p>
“多謝肅王殿下?!北R院判朝朱延又是一拜,這才退了出去。
“阿兄,我沒什么事。不過,佑晟和你長得確實像,我方才都認錯了?!敝煅訐沃碜用銖娮€(wěn),卻還是咳了好幾聲。
“晟兒,你來說,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坐在了床邊,望向一旁一直站著的朱佑晟,他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擔憂。
朱佑晟低下頭,默不作聲。
“晟兒!連你都要瞞著我不成!”皇帝怒吼出聲,聲音卻有些哽咽。
朱延輕輕回握住了皇帝的手:“別為難佑晟了,他也還是個孩子?!?/p>
“老大不小了,還是個孩子。行舟,就是你把他慣成這副模樣的?!?/p>
朱延低眸淺笑:“阿兄放心,佑晟早就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行舟,別轉(zhuǎn)移話題,你到底是怎么了?”
朱延揉揉眉,長嘆一聲:“不過是中了毒而已?!?/p>
太醫(yī)雖未明說,朱佑晟心中卻有了些許猜測,只是皇帝臉上滿是驚詫與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