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延的身子越來越差,臉白如紙,看起來倒像是嬌弱美人。
朱延被人扶著,又是咳了幾聲,他身上是墨色的衣裳,全然不像過生辰的模樣。
“我來吧?!彼魏沧吡诉^來,伸出手。
朱延悻悻地抽回手,瞟了宋翰一眼:“宋世子怎的來了?”
“肅王殿下為何總對我這樣生疏?我與宋墨均是宋家子,肅王殿下眼中為何只有宋墨?”
朱延淺笑:“誰是英國公,誰是宋世子與我而言都無關(guān)緊要?!?/p>
“那肅王殿下在意的是什么呢?”
朱延抬頭,緩緩走出去,雪落在了他的頭頂。
“權(quán)勢、金錢?!?/p>
“皇叔?!敝煊雨缮锨巴焐狭酥煅拥氖郑Φ眯老?,“大家都在等著您呢,咱們快走吧?!?/p>
“好?!?/p>
從始至終,朱延都不曾給過宋翰一個眼神。
宋翰輕嗤一聲:“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你權(quán)勢和金錢?!?/p>
其實(shí)宋翰并不懂朱延,他只是仰慕著朱延,甚至渴望將朱延留在自己身邊。他無數(shù)次好奇,朱延身上到底有怎樣的魅力能讓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地做他的裙下臣,可朱延離他太遠(yuǎn),他總歸是看不清的。
朱延要的從來不是權(quán)勢和金錢,因?yàn)檫@對他而言都是唾手可得的東西,他要的從始至都是天下太平。他明白,宋翰不會懂他的抱負(fù),所以他也不愿坦誠相待。
——
皇帝將竇昭封為了郡主,解除了竇昭與魏廷瑜的婚約,朱延朝竇昭舉杯。
竇昭微微頷首,雙手舉杯敬酒。
“皇兄,今日既是我的生辰,那我就再過分些兒,再求皇兄一個恩典。”
雖說是求,可朱延仍坐在皇帝身旁,只是望向了他。
“說說?!?/p>
朱延這才起身,跪在了皇帝面前:“臣請陛下,允許女子參加科考,允許女子入朝為官。”
皇帝的神情嚴(yán)肅了起來,參加朱延壽辰的大臣臉色都難看得很。
“行舟,你可知這有多難?”
“臣自然清楚,臣也會舉辦女子學(xué)堂,讓女子有處可去,有家可歸?!?/p>
竇昭也站了出來,與朱延跪在一起。
“臣女愿幫助肅王殿下,請陛下成全!”
朱佑晟和宋墨也站了起來。
“請陛下成全?!?/p>
皇帝將目光移到了紀(jì)詠身上:“紀(jì)愛卿,你的意見呢?”
紀(jì)詠微微彎眸:“臣以為,肅王殿下此建議甚好,女子并非只有嫁人生子這一條路。臣也曾見過女子騎馬射箭絲毫不輸男子,想必在政事上女子也有自己的見解?!?/p>
“好,那朕便依你,從今日起舉辦女子學(xué)堂,女子亦可參加科舉入朝為官,凡有女子入學(xué)堂參加科考均賞白銀百兩。”
“謝皇兄?!敝煅觿傄鹕?,便又咳了幾聲,地上有點(diǎn)點(diǎn)血漬。
朱佑晟急忙上前扶著朱延,眼中滿是擔(dān)憂:“皇叔今日的藥可吃了?”
“你不說我還忘了?!?/p>
這時侍衛(wèi)便將湯藥端了上來,朱延剛要喝,朱佑晟便握住了朱延的手腕。
“皇叔,還是先讓侍衛(wèi)試毒吧?!?/p>
“好?!?/p>
侍衛(wèi)上來只是喝了一口,便腹痛難忍,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來人!快去請盧院判過來!”
不等盧院判趕來,侍衛(wèi)便在地上沒了氣息,朱延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地上的尸體,伸出手便要去撫摸那具尸體。
“來人,送肅王殿下回去?!被实壅玖似饋?,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