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跑得快,等他們出來時人影都沒看見,李紓言東張西望,終于在右邊的路口瞥見眼熟的衣角,給顧峋使了個眼色。
顧峋立馬會意追了上去,李紓言她們緊隨其后。
趕到巷角時,女孩抱作一團(tuán)窩在墻角,顧峋抱著橫刀守在旁邊,面目冷峻,渾身上下看不出一點(diǎn)憐香惜玉,
立在那就讓人心生畏懼,起碼在裴喜君和櫻桃眼里是這種感覺,兩人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底看到了想同的感慨,平安她除了要忍受這個冷面怪之外,還要再加一個死活不開口的大犟種,真是佩服佩服。
李紓言氣喘吁吁,捂著胸口停在女孩面前平緩氣息。
顧峋不停地給李紓言順氣,眼底的冷漠早在看到眼前人身影出現(xiàn)時就已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擔(dān)心和不贊同,殿下跑得這么急,萬一出了事怎么辦?
一旁的喜君和櫻桃則是被他完全忽略。
李紓言緩過來后,蹲在女孩面前輕聲細(xì)語:“你是誰啊?為什么會在公廨門口守著,是有什么事要報官嗎?”
感受到她沒有惡意,女孩怯怯抬頭,誰想入目就是顧峋那張冷得能殺人的臉,小聲嗚咽一聲,頭又埋了下去。
李紓言轉(zhuǎn)頭,一眼就看出來問題所在,板著一張臉,要不是她認(rèn)識還挺熟,第一面見肯定不會靠近他,也不怪小姑娘害怕他:“顧峋,轉(zhuǎn)過身去?!?/p>
顧峋深深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乖乖地轉(zhuǎn)了過去,只是背影莫名透出幾分委屈的意味。
李紓言知道他委屈了,但現(xiàn)在不是哄他的時候,低頭繼續(xù)耐心詢問女孩。
等了半天也不見人來哄,無人看見的地方,顧峋臉更黑了,陰沉得嚇人。
幾分后,女孩終于肯抬頭理人了,只是嘴里一直啊啊啊的發(fā)不出語句,一直在比劃著什么,李紓言呆滯在原地,她看不懂手語啊。
櫻桃:“她說,她叫婁青鳥,是婁青苔的妹妹,守在公廨外是找不到她阿兄,想來公廨找人幫忙,結(jié)果聽到了她阿兄的死因,傷心之下才跑了出來?!?/p>
“青鳥,你能聽得見我們說話對不對?”
青鳥激動地小雞啄米般點(diǎn)頭示意她能聽得見,
見狀,李紓言繼續(xù)問道:“那你阿兄不見了,你有沒有去找過他?”
等青鳥比劃完,櫻桃才用話完整翻譯出來:“找過的,昨夜她發(fā)現(xiàn)阿兄不在時就去找了,但沒有找到?!?/p>
“那你去了什么地方找?”李紓言直覺告訴她,青鳥很可能看到了她昨夜沒看到的景象。
櫻桃:“阿兄一直懷疑獨(dú)孤仵作包庇馬槐,我想他應(yīng)該去了明器店,所以我也去了那,一去就看見后院有人出來,我不敢進(jìn)去就離開了?!?/p>
“那你可還記得那人的樣子?”
青鳥急切點(diǎn)頭,雖然天色已晚,但她有印象。
“喜君,接下來就看你了?!?/p>
因?yàn)槟舷碌木壒?,喜君也?xí)慣在身上帶著簡易的筆和紙,昨夜是太匆忙了,信誓旦旦地沖她點(diǎn)頭:“放心,包在我身上?!?/p>
她們?nèi)齻€在一旁畫像,李紓言也幫不上忙,就想起了依舊背對她的人,心虛的摸摸鼻子才湊了上去,裝作不在意道:“轉(zhuǎn)過來吧,青鳥只是乍聽到阿兄離世,你又追著她跑,太害怕了?!?/p>
顧峋并未有所動作,冷哼一聲,怨氣沖天:“不用管我,我知道自己長得害怕,萬一再嚇到她就不好了。”
李紓言聽得心尖一顫,完蛋真生氣了,叫都不叫她了,
做賊心虛般往那邊看,三個人都在專注于畫像,收回目光,握緊拳頭給自己力量,走到顧峋面前,指尖微微蜷縮,但還是伸手拉住他的手。
掌心相碰的瞬間,顫栗感如電流般從肌膚相碰的地方一直蔓延,直達(dá)靈魂深處,顧峋另一只手死死攥著,才忍住那股想要緊緊回握的沖動。
不能拉,太輕易被哄好,殿下會不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