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女人臉色發(fā)青,奄奄一息。
屋外,星河爛漫,皎月生輝。
一道燦爛明光劃破夜色。
我,周溫兒,大抵是在那個時候,穿越過來。
天旋地轉(zhuǎn)之間,沉重的眼皮任我如何努力也無法睜開。
不受控制的墜落感。
猛然間,我終于擺脫“夢魘”,得以清醒。
聽到木門被推開的聲音,短暫輪椅滾動之聲。
我舉目望著陌生的床幔紗簾、身上的大紅被子。
一切都變得不對勁。
床邊那個冷面的男人是腫么肥四?
倒是俊俏。
看他一臉見了鬼的表情,明明該吃驚的是我才對。
“請問,閣下是?你們……這是在拍戲嗎?”
我爬起來,十分疑惑地打量四周。
古香古色的臥室布置,男人一身古裝,什么情況?就算在拍戲,我也不可能睡到人家道具床上吧。
他沒理我,喚進(jìn)來一人——“劉婆。”
這個叫劉婆的,更加夸張,一進(jìn)來,不對、是看到我,直接愣在原地,交握的雙手仿佛控制不住地發(fā)顫,再不敢向前邁一步。
呃……難道此刻……我飾演的是個女鬼?
拉開被角看了看自己一身白色里衣,披散的長發(fā),還真有可能。
“用的什么藥?”男子低聲問道,渾身散發(fā)著濃濃的低氣壓。
看起來仆人服飾的女人噗通跪到地上,哭饒道:“回、回四爺,跟之前是一樣的,分毫不差的。求四爺明鑒!”
“蘇安!”
這時又進(jìn)來一個小廝,看見我,也是十分驚訝,但顯然是訓(xùn)練有素,沒有像劉婆那樣夸張的表現(xiàn)。
“爺。”
“給我查!”
叫蘇安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婦人,將她帶了下去。
我一臉懵,但心內(nèi)忍不住一通猜測,莫非是穿越?根據(jù)方才對話,怕不是原身被投毒,魂歸西天,偏偏叫我穿進(jìn)了她的身子。
看這男人話里話外隱藏意思,就是他想要我、啊不是,原主死啊。
我沒死成,他要是再對我下手怎么辦?
不行,我得先發(fā)制人。
“這位公子,你、你是要?dú)⑽覇??如果是我做了什么傷害你的事情,此刻,我對天發(fā)誓,絕對誠心道歉真心悔過,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我愿意做牛做馬補(bǔ)償過去因為無知犯下的錯,求你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一個弱小可憐又無依無靠的小女子,好不好?”
看這家伙坐著輪椅,不會是我啊呸,原主給弄?dú)埖陌桑?/p>
我毫不夸張跪在地上,字字誠懇,態(tài)度謙卑,加一絲絲憐惜、再加一絲絲懊悔地望向他的雙腿,無辜的大眼睛里蓄滿晶瑩的淚水,“對于你的腿,我真的也十分抱歉,可是,我其實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結(jié)果,盡管是無心之過,可是,我知道,說什么都晚了……如果、如果當(dāng)真需要我以命抵償,才能解你心頭之恨,我……我絕無二話的……嗚、嚶嚶嚶……只可恨我、悔不當(dāng)初啊……”
我捶胸頓足一頓痛哭。
憑我這愛胡思亂想的腦子,已經(jīng)腦補(bǔ)了數(shù)萬種劇情。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男人冷黯的眸子里透出危險。
我感覺不妙,往后挪了挪,“內(nèi)個、大哥,我……我如果說,我是說如果,我失憶了,你、你信嗎?”
他推動輪椅靠近,霸道總裁式地捏起我的下巴,盯住我的眸子,說實話,我周溫兒頭一次被男人這么近地看。
那一汪深潭似的眸色中,倒映著我有些窘迫的臉。
原來真的有那種、肌膚細(xì)膩無瑕、五官端正疏朗、氣質(zhì)絕塵的翩翩公子。
他身上,隱約還有熏香的好聞味道。
果然世家公子做派。
“還知道自己叫什么?”粉潤的唇一張一合,吐出悅耳的聲音。
雖是冷聲質(zhì)問,可是他實在湊我太近了,忍不住心房怦然。
仿佛聽到的是關(guān)懷之音。
沒出息地結(jié)巴道:“不、不知道……”
觸到他陡然威脅的眼神,我只好硬著頭皮自報家門:
“周、溫兒。”
“芳齡?!?/p>
“21?!?/p>
“父母名諱。”
“這、我真的不知道了?!敝幌M鞅S?,我們同名同齡。
“蘇安,去把郤子晉找來?!贝_保我無一字撒謊,他才將手松開,朝門外吩咐道。
下巴上殘留著淡淡的余溫,我居然沒出息地流鼻血……
“那個,抱歉,最近上火……”我慌忙捂住鼻子,只覺得萬分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