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燕安依舊沒睡著,他總覺得一種不好的預感在隱隱作祟.爹參告訴過他身為將領要相信自己的直覺,他很聽話,趕忙悄無聲息地集結了大軍,讓將士們一個接一個的傳話:備好刀槍箭矢.
睡夢中的白沐風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睡不踏實也只好起了床,他努力想清醒過來,奈何那罐酒的后勁太猛了,眼皮子不爭氣的打架,以至于撥開帳子那一刻都未曾警惕.
"白沐風,小心!"陳燕安低吼.
"啊?"白沐風沒聽清,想確認一下時一支冷箭狠狠射中了他的肩膀.白沐風剛抬手想捂住肩膀時已經感覺天昏地暗,直挺挺地栽倒在地.陳燕安憤恨地用拳頭砸向地面,不知是否在斥責白沐風.他示意眾人不要動,自己則抄起盾牌跑過去,不出所料,幾支箭已經嵌了上來.他迅速別好劍單手把白沐風抱起來沖回沙包后.
就在那一瞬,數(shù)十只箭天齊唰唰飛向剛才的落腳點,還好跑得快.眾人都替陳燕安捏了把汗.
"漠北人愈發(fā)不講理了"副將看了看不省人事的白沐風,"竟然連軍師都敢傷,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啊!"
其他人紛紛高聲附和:"挑釁,挑絆!"陳燕安抬手示意他們閉嘴.
"刀箭無眼,戰(zhàn)場本就是你死我話,何來"理字一說?傳軍醫(yī)來,這箭有毒,萬不可讓這呆子丟了性命."
"將軍,此戰(zhàn),必戰(zhàn)."
"本將自然知道,現(xiàn)在敵暗我明,不可妄動."
"等天亮吧."陳燕安眼下沒有更好的方法只能這么安慰眾將士,發(fā)現(xiàn)景軍按兵不動,漠北軍也只好暫時壓下攻勢,以防受埋伏.白沐風已經七竅流血,肩上的箭孔已經開始發(fā)紫.軍醫(yī)拿出一個竹筒烘烤,烤熱了按在傷口處,又替他擦去了血污,借來陳燕安的披風把人裹好,保住他的體溫.副將不斷提醒士兵明天一早要開戰(zhàn),養(yǎng)足精神,陳燕安不斷貓著腦袋望,他多希望敵軍再射一支箭過來,這樣就能確定敵軍大概的方位.
"將軍,白大人無礙了.""好生照顧,還大有所用.""是."
軍醫(yī)拔下竹筒,傷口的紫黑色褪去了許多,留下一圈紅印,竹筒里盛了滿滿一筒污血.白沐風稍恢復了點氣色,不過距離蘇醒應該還有一段時間.他被幾個人帶了下去.
月白色的沙山后有了一道紅光,慢慢變成輪金日徐徐而升,天空沒有一點兒云,整片天都是橙色,沙山也呈現(xiàn)出原本的金黃色,陳伯嗚決定打游擊戰(zhàn),打完就跑.他派出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挑出跑得最快的馬兒,讓他們吸引敵人注意,這樣弓箭手就不會是景軍的阻礙.他招呼著士兵們準備上,不出所料地,幾個人剛出去箭矢就朝他們飛去.趁著間隙,景軍猛地沖出去,射出的箭已暴露漠北軍的方向,景軍勢如破竹殺進去,沒一會兒敵軍全被解決了.
來不及松一口氣,陳燕安頓感不妙,沙山后只有步兵和弓箭手,那最令人頭疼的鐵騎呢?景軍,被包圍了!
"快撇!"陳燕安大吼著撤軍,他想的一點兒沒錯,四面八方的沙山右已經出現(xiàn)了烏壓壓的軍群,跑得慢的景軍死在了鐵騎的刀下.他還是失算了,不管景軍撤到哪里,鐵騎總能輕而易舉追上來,景軍又只能撤.漠北怎么可能有百萬鐵騎?如果沒有,為什么他們這么容易被找到?如果有,那大景早被夷為平地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帶著軍隊逃竄.這正合了漠北軍的意,他們排列成六個方陣,不斷縮小包圍圈,壓得景軍毫無還手之力,陳燕安被逼得出手,妄想殺出一條血路.
景軍大殘.陳燕安明白朝廷是不會派兵的,最終只能妥協(xié)和談.